“……”裴墨染向來桀驁,他是越挫越勇的性子。
皇上盛怒,他反而敢與皇上對視了。
兩張相似的面孔對望,四目相對,火星子都快迸出來。
皇上捂著心口,臉漲得通紅,他撫著龍案,呼吸急促地斥道:“逆子!朕是皇上,是天子!大昭是朕說了算!你是不是覺得有這些密辛就能拿捏朕?!”
“你即刻去往云城迎戰(zhàn),肅王府舉家搬去西北,肅王一脈生生世世駐守西北,永世不得回京!”
裴墨染的臉色微變,他心中的信念卻好似崩塌了。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結(jié)果!
他輸了……
“臣領(lǐng)旨?!迸崮绢濐澪∥〉貜牡厣险酒鹕?,轉(zhuǎn)身離開御書房。
皇上望著他頹喪的背影,僅有一刻揚眉吐氣,可碾壓打擊兒子的快意褪去,他心底像是被藤蔓纏住,快要喘不過氣。
他腳步虛晃,扶著龍案,才緩緩坐下。
冷清偌大的御書房中,燭火明亮,卻顯得莫名落寞。
“朕的話,是不是重了?”他的聲音很輕。
“陛下,肅王殿下的性子跟您當(dāng)年一模一樣……”太監(jiān)總管從側(cè)殿走來,無奈的嘆息。
“……”皇上的雙臂還在顫抖,顯然氣得不輕。
就在這時,門外太監(jiān)通傳,“陛下!監(jiān)察院的監(jiān)察官都來了!”
皇上微愣,眼中出現(xiàn)了不安。
……
裴墨染才進(jìn)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再出來時,整個人好似都矮了幾分,向來驕矜挺直的背脊都彎了。
云清婳一看他黑沉的臉色,便知道他把事情搞砸了。
他的眼角眉梢還掛著憤怒、不甘、委屈。
“夫君。”云清婳抓住他的手。
明明是夏日,可裴墨染的雙手卻冰涼,宛若置身于寒冬臘月。
他的聲音沙啞,“對不住,蠻蠻,我……”
“不!夫君不要說對不起,夫君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是傷害您的人不對。”她張開雙臂,隔著隆起的肚皮艱難的抱他。
“蠻蠻,我感覺自己一輩子都沒有好運。”他頓了頓,“不對,我的好運都用來遇見你了?!?/p>
云清婳在心里翻白眼,都什么時候了,他能不能別說惡心話了?
裴墨染雙眼通紅,猶豫片刻,愧疚地說:“蠻蠻,對不住,皇上方才下令肅王府遷去西北,生生世世不得回京。”
她恨不得進(jìn)御書房打爆老畢登的狗頭!
老畢登人事不干,畜生事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