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蘭臺往這院中走的時候,鐘儀就已有了這樣的感覺,可她只當(dāng)是自己方才受了驚,又挪了那么重一條案,所以體力難免不支。
可這會兒聽這府醫(yī)的意思,似乎有另外的隱情。
她正想應(yīng)府醫(yī)的話,一直立在一旁的蒲察翁主卻率先開了口。
“怎么?可是有什么大礙?”
那女府醫(yī)同蒲察翁主對視一眼,忙回過頭又往醫(yī)箱里去翻騰著什么,“待奴婢再瞧上一瞧”
可她話音剛落,蒲察翁主就又說話了。
“蔣鐘氏,你先歇會兒,喝些茶,我去去就來?!?/p>
雖已覺得蒲察的意思不大對,可這顯然是無法回絕的,鐘儀只得點了點頭,忍著些許痛感起身蹲了個禮。
“翁主盡管去便是?!?/p>
“你別坐著了,怪累的,來人,伺候夫人躺著去。”蒲察淺笑,轉(zhuǎn)身往外走去,女府醫(yī)也手捧銀盤默契的跟了上去。
二人一走,園香便忙不迭繞到鐘儀跟前蹲身去察看鐘儀的傷。
好好的皮肉豁然開了這么個血淋糊拉的口子,這么瞧了一番也未給上個藥什么的,園香鼻子一酸,豆大的淚珠撲簌往下掉。
“都怪奴婢沒照看好您”
“你莫哭,我沒事?!笨傻降赘斑€立著蒲察的女婢們,鐘儀生怕園香說出些什么不該說的話來,忙拿著帕子替她將眼淚擦了示意人往后面立去。
園香也會意,登時噤了聲,起身又立到了后頭。
直走出回廊老遠,蒲察才住了腳。
“回翁主的話,這位夫人中的可不是普通的箭傷,那箭矢定是淬了毒的,那傷口奴婢頭一眼就瞧出來了,血的顏色不對勁,而且奴婢瞧著那位夫人氣態(tài)綿軟,身上已有相應(yīng)的癥狀,她已身中巨毒?!?/p>
蒲察瞧那銀盤里的銀針一眼,針尖已全然泛黑。
她抬眸往遠處眺去,冷聲一笑,“好哇!這是有人想要本翁主的命了!”
“不過這可真是奇了!今日貴客如此之多,大內(nèi)總管也在,就算有人要刺殺本翁主,也該挑個好時候才是!
挑了今兒這么個日子,真不知道這人腦子是不是被門給擠了”
“翁主別忘了,燈下黑,許是那人就是專門揀了這么個日子也未可知,畢竟,賓客愈多,行刺之人的身份排查起來便愈發(fā)困難。”女府醫(yī)壓聲道。
蒲察點頭,眼眸漸瞇起來,“你說的倒有些道理,可會是何人想要本翁主的命呢
本翁主身后可是整個靺鞨!本翁主的姐姐德妃如今圣寵正濃!
這人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他的動機該是什么?”
思忖一瞬,她才又看向一旁的女府醫(yī),“那蔣鐘氏中的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