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
醫(yī)務室里的消毒水氣味熏得沈離直咳嗽,纏著紗布的手小心翼翼握住沈禹的指尖,微微晃了晃,帶著軟糯的鼻音,“爸爸?!?/p>
柳婷在一旁冷冷看著,臉上依舊是火辣辣的疼,恍若那巴掌還殘留在上面。
眼前的魁梧男人皺著眉,眼里暈著溫柔的憐意,與他周圍迫人的冷意比起來,這只對病床上女孩的溫柔猶如一朵開在刀鋒上的玫瑰,刺眼得很。
柳婷不愿相信,原來父親柳在擎說的都是真的。夏令營那會他已經(jīng)警告過她了,不要招惹姓沈的孩子。
哼,憑什么他柳在擎不讓做的事,她柳婷就偏偏要做,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沈離先前叫朱離,不過已經(jīng)無所謂了。
她知道自己壞事做盡,啊,誰叫她是死了媽的小孩呢?
柳在擎見到沈禹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知道,這天大的災禍是躲不掉了。
幾個月前,柳在擎收到地下大型交易軍火會——黑矢金的邀請。
準確來說不是他受邀,而是祖父那邊硬塞給他,千叮萬囑他要以大局為重,一定到場。
柳在擎在大多數(shù)人眼里是喊著金鑰匙出生的富家少爺,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娶了從小暗戀了十年的京都千金,得了個聰慧異常的女兒,生活可謂是羨煞旁人。
可一切都在妻女都被綁匪劫持的那一刻破滅了。
變故發(fā)生在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一天,柳婷和母親在上完小提琴課趕回家的途中被bangjia。
柳在擎暗中聯(lián)系好警察,帶上綁匪說的現(xiàn)金達到指定地點后,卻被綁匪撕票。
他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沒有星星的夜晚,月亮被烏云擋住,女兒和妻子站在廢墟里,身后是一片被月光照亮的海。
綁匪甩著手上的兩把槍,分別抵住兩人的太陽穴笑得猙獰,“還藏什么,你以為我不知道條子就在附近嗎?柳在擎我告訴你,今天,錢我不要了,哈哈哈哈,我要他們兩個死。”
那時柳婷才九歲,記事的年紀她已經(jīng)知道怎么樣才可以活下去,努力憋著眼淚,將全部希望寄托在父親柳在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