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在肩胛骨上綻開時,我聞到了鐵銹味。鋼筆正懸在柳婷眉梢,墨跡沿著她精心修剪的眉型洇開,像是在風(fēng)里散開的箏線。
尖叫聲驚飛了窗外棲息的灰雀,我回過神,肩上疼痛越發(fā)強(qiáng)烈。
按住這個瘋女人!柳婷的聲音在瓷磚墻間折射,讓我想起沈先生書房里那臺老式留聲機(jī)卡住的唱片。
她的跟班們圍成新月形,運(yùn)動鞋底的花紋在地面拖出凌亂的軌跡,柳婷手上不知何時拿了把美工刀,閃動的銀色寒光比想象中更接近幼時的記憶——那年養(yǎng)母把刀片抵在我的頸間,刀刃映出養(yǎng)母扭曲破碎的面容。
柳婷的鞋跟碾過她的太陽穴時,我忽然看清柳婷耳垂上隱藏鉆石耳釘,在光線的折射下閃著刺眼的光。
這學(xué)校的每片磚瓦里可砌著我祖父的名字。她俯下身,氣息噴在我的后頸,帶著薄荷口香糖的涼意,“不知道好歹的賤種,在我在燈下泛著幽幽寒光。
他微微頷首,示意身后的人停下腳步。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在瞬間凝滯,整個房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沈先生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映入眼簾,帶著某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硝煙氣味,混合著醫(yī)務(wù)室特有的消毒水味道,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沈先生向前邁了一步,腳步聲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他越過男人來到床前,垂頭,漆黑的眸子如鉤子咬住我的心神,我不受控制地大口喘息,握住他垂在一旁被黑色皮質(zhì)手套裹住的大手,喃喃道:“爸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