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遼闊的薔薇花田上空泛出魚肚白的云朵。
路茜帶著剛從地牢出來的萊爾西穿過晨霧回到北閣。
她們小心翼翼地爬上樓梯,卻在即將進入二樓時被門再次打開的聲音定在原地。
厚重的門被推開,天光透過長長的縫隙,照在她們二人的身上。
萊爾西慌亂地扯住自己破爛的衣裳,不安地望向路茜。
路茜回她鎮(zhèn)定的眼神,迅速挪動腳步將萊爾西的身軀擋住。
來人一襲白袍,幃帽戴在頭上遮住他的面容,從兩側(cè)露出的銀發(fā)昭示他的身份。
“露西小姐,晨安。
”斐爾將兜帽取下,露出他被潔白眼紗蒙住的面容。
路茜也不知道他戴著眼紗是怎么把她認出來的,或許是氣味,或許是魔法,而此刻她一點都不希望是魔法。
“神父,晨安。
”路茜站在樓梯上,狹窄的地形只允許她做簡單的回禮動作。
她看了眼神父,敏銳地發(fā)現(xiàn)他的白袍底部沾染的黑泥以及腰側(cè)shi潤的水痕——他大概是跑到古堡荒廢的南邊,那里有一個小樹林以及小池塘,曾經(jīng)是作為觀賞景觀,這幾年荒廢了。
他怎么會跑去那邊。
而門前,斐爾看不見路茜,只能聽見她的呼吸從樓梯的方向傳來。
他的房間在一樓。
威廉公爵顧念他的眼疾,認為一樓更加方便。
他也就應(yīng)允下來,只是沒有想到這個房子還有其他女眷居住。
空氣中傳來路茜特有的味道,與此同時還有一股陌生的人的氣味。
再聞仔細一點,還有一股薔薇花的香氣混著血腥味道。
“露西小姐,你受傷了嗎?”神父皺眉問。
“啊”路茜看向萊爾西,萊爾西露出手腕,上面是被繩子磨出血痕。
“沒有,”路茜回道:“今早我和我的女仆萊爾西去薔薇花田采集露水,我的女仆不小心將手腕劃傷了。
”“不用擔心,卡爾塔管家會安排人為她醫(yī)治的。
”路茜補充說道。
斐爾站在原地沒有回話,過了幾秒,他才回道:“是這樣啊。
”假如氣味傳播有時間,那就是斐爾沉默的時間,路茜心想。
他鼻子可真靈,什么都能聞出來,就是不知道耳朵有沒有鼻子那么靈。
路茜不想試探問道:“神父這么早出去,是帶夜鶯先生出去放風嗎?”斐爾忍不住動了動空曠的右肩,說:“是的。
”空落落的右肩讓他感到不適應(yīng)。
自他記事起,西索便跟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