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嗣看完了上面的密告內容之后,臉色急遽的沉了下去,尤其是耳畔還傳來大理寺外那些民眾瘋狂而歇斯里底的叫囂,便越發(fā)不安起來,忙對蕭慕宸賠笑道:“既然蕭中丞是受圣人旨意辦事,那周興父子確實罪該萬死!
此案便到此為止結了吧,也勞煩蕭中丞、盧少卿代圣人好好安撫一下這些民眾們的心!”
“喏!”
言罷,武承嗣立即帶著身邊護衛(wèi)仆從匆匆走出了大理寺,但見門外竟然已被圍得水泄不通,哭喊聲此起彼伏,宛若要將周興父子生吞活剝以泄憤的恐怖模樣,本想向民眾解釋一句:“周興父子已然按律伏法。”
卻被這從未見過的陣勢給嚇得縮了回去。
還是盧十一郎跑出來大喊了一句:“諸位鄉(xiāng)親莫要太激動,左相大人與蕭中丞此次來大理寺,便是帶來圣人旨意,將周興父子二人審判定罪的,雖然其二人已死,我大理寺必會重罰以告諸位的失女之痛!”
“諸位還是先回去吧!
大理寺會給諸位一個交待的!”
在盧十一郎的誠懇請求下,這些民眾才陸續(xù)散去,走之前,還狠狠的對著地面唾了好些口水,驚得武承嗣更是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迅速坐上官轎,匆匆回到自己的魏王府邸。
邱神績在魏王府門前等候多時,這會兒瞧見武承嗣行色匆匆走來,不免擔憂的問了句:“魏王殿下!
發(fā)生何事了?”
“隨我入府來!”
“喏!”
武承嗣的府邸修建的十分華麗,雙闕高聳,殿宇相連,復道凌空,樓臺掩映,也無怪乎盧照鄰那篇描寫貴族豪奢比富、狹邪艷冶生活的《長安古意》會被武三思認定為嘲諷。
邱神績隨之繞過了多處影壁、亭臺樓閣才來到府中正堂,武承嗣一入正堂,便尋了個上首位置坐下,厲聲道:“你不是說,周興死時,你是懷太子李賢,又例如暗中刺殺孝敬皇帝李弘的遺孀及同黨……
“不到此為止又能怎樣?難道你要本王為了給他們父子二人討公道,去違抗圣人旨意嗎?”
邱神績便膽怯的不敢再說話了,狡兔死,良狗烹的道理,他當然懂,只是,若是這樣下去,會不會下一個就輪到他了?
尤其是女兒邱貞研的話還在耳邊回響:“那個孩子比八年前更加詭異可怕了,她能畫白骨生前之貌,還能畫兇手罪惡之魂!”
她一回來,周興父子便接連慘死,這真的只是巧合嗎?
“好了,周興父子之案到此為止,我們需要再找另外一把刀了,既然蕭慕宸找到了來俊臣,那便將來俊臣帶來見本王吧!”
……
“蘇四郎,你畫的這個無臉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俊?/p>
武承嗣走后,盧十一郎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起了慕容桓畫的這幅畫。
慕容桓道:“我能畫出眾生百像,卻唯獨有兩人,我畫不出她們的臉?!?/p>
“哪兩人?”
“第一,便是當今圣人,第二,便是我自己!”
“你自己?不是對著鏡子就能畫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