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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晏辭站在門外,整個人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那扇門像一道巨墻,將他與屋內(nèi)的真相隔絕,卻又毫不留情地透過縫隙,一點點將他的幻想撕
裂。
房間里的聲音還在繼續(xù),謝瑤的語氣平靜得像是一把利刃,輕飄飄地落下,卻直直地割進謝晏辭心口最軟的那一塊。
“謝氏的衰落是注定的,不是嗎?畢竟不管是當(dāng)年,還是現(xiàn)在,謝晏辭都一如既往地蠢?!?/p>
她輕笑,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譏誚,“他竟然真以為我會去死?慌慌張張地找過來,說愛我真是可笑?!?/p>
謝晏辭原本握著門把的手無聲垂下,胸腔像是被錘了一下,鈍鈍的痛。
“秦念臻再厲害又怎樣?”她頓了頓,語氣忽然轉(zhuǎn)冷,“我動動手指,她不也得乖乖從謝晏辭身邊消失?我說過的,我要謝氏完蛋,要謝晏辭生不如死——任何擋我路的人,全都得消失。”
她的話字字誅心,而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說了些什么,謝瑤低聲笑了起來,語調(diào)忽然繾綣:
“當(dāng)然了,等事情結(jié)束了,我自然會回到你身邊。”
她的聲音纏
綿而嬌媚,與她平日里的溫柔倔強判若兩人,熟悉又陌生的聲線從門縫中漏出,刺得謝晏辭脊背發(fā)涼。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離開的?;剡^神來時,已經(jīng)坐在車?yán)?,手腳冰涼。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是酒店的來電。
“謝總,宴會場地已經(jīng)全部布置好了,請問您和謝小姐預(yù)計幾點到場?”
謝晏辭沉默了一下,喉結(jié)滾動,半晌,嗓音沙啞低啞:“取消吧?!?/p>
“啊?”經(jīng)理一愣,以為他聽錯了,“謝總,今天是您特別吩咐的日子,取——”
“我說了,取消!”謝晏辭猛然低吼出聲,“聽不懂嗎?”
電話那頭陷入一瞬的死寂,最終經(jīng)理只好應(yīng)聲:“是是是,我明白了?!?/p>
掛斷電話的瞬間,車內(nèi)的安靜壓得人喘不過氣。
謝晏辭不明白,或者說,他不愿意明白,那些話,真的出自謝瑤的口中。
可他又怎能不信?她的語氣、她的冷漠、她的那一聲“他一如既往地蠢”,每一個字都像在他心口狠狠劃下一刀。
謝晏辭死死盯著車窗外模糊的街景,腦海里卻不斷回響著她曾經(jīng)說過的那些話——“我從未停止過愛你”、“是秦念臻威脅我”、“她毀了我們的一切”。
荒唐至極。
謝晏辭猛地坐直,掏出手機,撥通助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