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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奚舊草

作者:書海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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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炎宏土，華國上百，諸侯分封，集為國昭。史載雜項三百余萬冊，冊中八萬萬人，萬萬人中各自寥寥，只手翻過五十年，不過chun花落xia的一臾。

那書中有座海棠園，園zi里有個長不大的孩zi，園zi外有個nuan不re的公zi。

那書中有池太yeshui，一池之nei是綿延的殿和絕望的公主，一池之外是不散的霧和向dao的相爺。

那書中還有座青山，青山上有雪，青山xia有個姑娘。姑娘喜huan看人，她盼著那其中有她的哥哥，背著她，帶她回家，帶她chu嫁。

待到嫁給這世上最好的兒郎，便有人等她長大，有人帶她去看海底的白珠、懸崖上的紅花，huan喜她huan喜到打仗吃酒讀書撫琴都忍不住帶在shen邊，山gaoshui長地過一輩zi。

引

那一年，天還不算nuan和，我去見了dao祖。以前我從不信神，因為信了神，就要相信報應。我害怕報應，所以不想信。后來神果然沒有來，但報應先至。

我死的時候，孑然一shen，手中只剩xia一枚棋zi。我yan睜睜地看著它被人拿走，然后不知送去了哪里。沒人知曉這枚棋zi的秘密，可等它被有緣人識得，那大概又成了一件傷心的舊事。

我聽著招魂的鈴聲，就這樣飄飄dangdang地坐上了涉shui的a車。不，準確地說，這不是一匹a車，拉車的是一只白鹿和一tou獬豸。所有的人都xia車了，然后在nong1霧中消失，只有我留在這里。穿著白衣裳和黑衣裳的駕車人問我想去哪里，我說，除了大昭，哪兒都可以。

他們相視而笑，那笑容有我形容不chu的凄涼和壓抑。白衣的少年在空中甩響cu麻制的鞭zi，白鹿和獬豸受到驚嚇，竟騰空而去，在云霧中疾馳，不吃不喝，rongru天際，像兩匹真正矯健的天a，在靄中飄dang了三百個太陽升起落xia的日zi，把我?guī)У搅薲ao祖的shen旁。

我說，我有三個問題。

他卻笑了，“可你死前只留了兩句話?！?/p>

“我死了，誰來替我？”

“你既可以當萬人用，天zi自有萬人來替你。”

“我死了，誰在哭我？”

“你的父母沒有哭泣，你的兄長沒有哭泣，那個為你哽咽的人在三十日后也漸漸平息。”

“我死了，誰來祭我？”

“你的墳墓暴曬荒野三十年，寒風chui打三十年，雨雪rong骨三十年，路旁一個年邁的乞婆不忍，為你奉上一碗飯?！?/p>

我垂目，他卻dao：“你還有一世來生，大抵也是時運不濟，但有人為你留了一線生機?！?/p>

我沒有回答，他繼續(xù)dao：“這個人須得答對我的問題，才能救你。”

我心中覺得有些趣味，便問dao，什么問題？

“皆是些一念之間的選擇，你無須知dao。你能來到這里，便是心中有所不忍，有所期望。如不消除，反是禍n。如此，便說chu來，我與你開解?！?/p>

我有些茫然，許久，才嘆息，用手比畫dao：“我家中有一個這么大的小友，還未成人，我已不在，心中難忍酸澀。另外，我此生只籌劃了一樁壯舉，卻又如此年紀逝去，終歸意氣難平?！?/p>

他捻了捻潔白泛著冷光的胡須，指長而腹紋玄妙。他說：“這樣吧，你也來回答我這些問題。我讓那人自己決定救不救你。”

我看了看他，搖了搖tou，“我要的東西你給不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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