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苑的語氣帶著驚喜:“上午找你,聽說你在做手術(shù),話費一分鐘七毛,我長話短說,我是舒苑。”
陳載不答。
臉色平靜如水,但他很抗拒聽到這個名字。
聽對方不吭聲,舒苑直截了當發(fā)問:“你有對象嗎?未婚妻?正在談的結(jié)婚對象,都有嗎?”
按照書里情節(jié),他沒有對象,沒有結(jié)婚,但這是現(xiàn)實,舒苑需要先問清楚,以免唐突。
陳載平穩(wěn)的心神被攪亂成一團漩渦,他不想跟舒苑談這個話題,好像驚雷連續(xù)炸響。
她為什么要問?她有資格問嗎?她不覺得冒昧?
想盡快弄清楚對方意圖,陳載還是如實回答:“沒有,有話快說,我沒時間浪費。”
舒苑已經(jīng)聽出來了,對方語氣中的抗拒跟疏離意味明顯,不過這打擊不到她,她聲音輕快:“那就好說了,我有件事告訴你,你聽了別太驚訝,小滿他是你的孩子?!?/p>
陳載:“……”
握著話筒的手捏緊,修長的手指皮膚緊繃,指骨骨節(jié)發(fā)白,手背上青色筋絡凸起。
現(xiàn)在不是平地驚雷,是五雷轟頂。
電話那頭無聲無息,舒苑說:“誒,你還在嗎,電話費七毛錢一分鐘呢,我沒錢浪費?!?/p>
“我在?!彼鹸iong膛起伏明顯,盡量讓語氣聽上去平穩(wěn),“小滿在哪兒?”
舒苑怕浪費時間,趕緊說:“小滿在我身邊,我們在路城,我把他從東北接回來了?!?/p>
她彎下腰把小滿抱起來,說:“小滿,叫爸爸。”
小滿對爸爸別說毫無印象,他根本就沒有這個概念,他渴望媽媽來接他,但從未爸爸抱過任何幻想。
嘴唇囁嚅著,爸爸兩個字叫不出口,情急之下,小滿開始念詩:“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p>
舒苑一手握著聽筒,一手把小滿圈在懷里,說:“聽到了吧,你大兒子都會念詩了,驚喜吧。”
陳載黝黑的眼瞳聚焦在窗外光禿禿的樹杈上,下頜線緊繃,握著聽筒的手捏緊,幾乎要把聽筒捏碎,有驚無喜,薄唇微動,冷冷地吐出絲毫不帶波瀾起伏的句子:“我不能確定小滿是我的孩子?!?/p>
面對質(zhì)疑,舒苑語氣依舊輕快:“你肯定能確定,他長得像你,跟你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p>
多虧小滿長得像他,現(xiàn)在又沒有親子鑒定,那就憑長相認親。
“哦?!睂Ψ降穆曇舨粠魏握Z氣。
舒苑要強勢打破對方的沉默:“快來接你媳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