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愿意,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她做不成的。
”江明鈺頓了一會兒,滿意地看到新娘眼中迸發(fā)出強烈的認同和憧憬。
在費爾明娜如何優(yōu)秀這個話題上,兩人又進行了一番更加深入的交流。
然后,江明鈺話音一轉(zhuǎn),說道:“她這么聰明,這么美麗,這么完美。
可偏偏她認定了自己只能嫁人,從小她就為了所謂的’愛情’在做準備,所以無論她再怎么強大,也只能去做婚姻里的第一名,卻忽略了自己原本能站上更廣闊的領(lǐng)域。
就像你,原本可以把甜品店做得紅紅火火,甚至有機會成為連鎖品牌,賺到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受到許多人的追捧和夸贊。
”新娘被她確鑿的語氣調(diào)動起了情緒,但還是遲疑地問她:“如果我做不到怎么辦呢?還有愛情,沒有愛情該如何獲得幸福呢?”江明鈺眨了眨眼,笑道:“你怎么這么傻,你已經(jīng)成功過一次了呀,當時幸福不就在你的手邊嗎?愛情可不是幸福的必要條件,當你為了自己的事業(yè)全身心投入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把握住它了。
而一旦你握住了幸福,自然會有更加美好的人和事主動向你趨近。
”新娘陷入了沉思,楊頌聞在完成翻譯后也有些恍惚,她總覺得江明鈺的某些話不止是說給新娘聽的。
在這安靜的小房間中,她們?nèi)擞至牧嗽S久,一直到有人來敲門催促,才意猶未盡地停止。
新娘在出門前,猶豫地回過頭,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我好怕自己會后悔,怎么辦?”江明鈺輕描淡寫地說:“無論怎樣選你都會后悔。
區(qū)別是你在自己的甜品店里后悔,還是在別人的屋檐下后悔。
”聽到這句話,新娘咬牙點了點頭,推開門走了出去。
江明鈺和楊頌聞留在屋子里,聽到外面起了一陣爭吵,然后就逐漸安靜了下來。
隨后,之前被她們說服的牧師生氣地沖了進來,大喊著把她們攆了出去。
所幸外面的雨已經(jīng)變小,江明鈺和楊頌聞迎著淅瀝的雨絲,趟著骯臟的積水往酒店走。
“這樣勸她真的好嗎?”楊頌聞悶悶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江明鈺沒吭聲,只是默默地繼續(xù)向前走。
“我知道你是好心,怕那個女生誤入歧途,而且那個男的也確實不怎么樣。
但是她這樣退婚,跟家里人怕是……”楊頌聞的聲音戛然而止,她似乎想要說什么,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算了。
”江明鈺忍不住嘆了口氣,她回過身面對楊頌聞,不出意外地看到對方臉上又露出了那種隱忍的痛苦。
“所以呢?”她直視著楊頌聞,不留絲毫情面地說道:“你想跟她說什么呢?讓她為了家人忍一忍,生活就是這樣的,下一個人未必會更好?還是說你想讓她多試試多看看,實在不行再回頭找個老實人結(jié)婚也不虧?”楊頌聞?wù)驹谠氐椭^不吭聲。
江明鈺看了實在心疼,只得使勁拉著她往前走。
一邊走一邊喋喋不休地說:“我真的不知道你們?yōu)樯兑@么為難自己,明明都有能力去做出一番事業(yè),偏偏要勉強自己去做不喜歡的事,把時間浪費在討好其他人身上。
要是我像你一樣這么會寫代碼,或者像她一樣會做甜品,我早就自己開公司去了!你自己都不覺得可惜嗎?”“只會寫代碼能干什么呢!”楊頌聞突然大力地甩開她的手,聲音因為難以克制的絕望而顫抖。
“你以為我很厲害嗎?我這點技術(shù)根本什么都不是,沒有老師允許我任何一家公司都進不去,他只要一封郵件就能把我的工作搞掉!我也沒辦法回國,家里連我的房間都沒有了,爸媽只會讓我?guī)偷艿軐W(xué)術(shù)造假,因為這個我連畢業(yè)證都沒拿到!他們知道會打死我的!”積壓多年的痛苦在這一刻爆發(fā),楊頌聞沖動地想要把折磨自己的那些事情全部說出口,可是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些曾令她輾轉(zhuǎn)反側(cè)的細節(jié)早已模糊不清,只殘余無數(shù)新舊交疊的創(chuàng)傷,最古老的那些甚至根本無從追根溯源。
她呆滯地張了張嘴,又緊緊地閉上。
有什么用呢,她根本逃不掉的。
小的時候,媽媽牽著她的手送她上幼兒園,爸爸下班接她兩個人會偷偷去吃不健康的油炸大雞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