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我很重要,關(guān)系到咱們還能不能繼續(xù)做朋友。
”車?yán)餁夥阵E然變冷,沈碧書很少這樣明確地表示拒絕。
她總是溫和體貼,無限制地包容身邊的人,以至于讓人偶爾忘記她的某些堅持。
大學(xué)時她就是靠著打工養(yǎng)活了自己并攢出了全部學(xué)費。
從那時起,沈碧書就開始拒絕一切外來的金錢援助。
她心中似乎有一桿過于嚴(yán)格的秤,尊嚴(yán)和人格是無法撼動的砝碼,只有憑借自身努力獲取的合理報酬才能被她接受。
在跟江家人的來往中,沈碧書一直小心而巧妙地規(guī)避著金錢方面的齟齬。
這次江明鈺異樣的堅持讓她感到有些惱火。
江明鈺還在喋喋不休地勸她:“拉美很便宜的,我一單廣告費都比這多!哎你不要再擰巴了,大不了等你找到工作再還我就好了嘛!”沈碧書冷下了臉:“江明鈺,你有點過分了。
我不想也不會把錢花在無意義的旅游上,而且我剛從國外回來,你為什么突然想帶我出去?”江明鈺從沒看過沈碧書的冷臉,一時被問傻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沒,沒,沒什么,就是想散散心……”沈碧書冷笑:“你在說謊。
到底有什么事非讓我出國不可?”江明鈺被沈碧書戳中癥結(jié),煩躁地說道:“就非得刨根問底?我還能害你不成?你就說去不去吧。
”“不去。
你連實話都不說我怎么信?該不會想騙我去見什么人吧?”這下江明鈺火了,她明明是幫沈碧書躲人,怎么變成騙她去見什么人了?一時口不擇言:“你腦子里都是陰謀論嗎?愛去不去!干嘛老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跟我們都欠著你一樣!”沈碧書也被刺到了,她利索地解開安全帶,一字一句地對她說:“因為我從來都沒有退路,不像你,錢砸下去就能解決一切!”江明鈺震驚地看著她:“沈碧書你就是這么看我的?就你清高,就你難,我們都膚淺,行了吧?”然而車門安靜合上,把江明鈺的喊叫和她的一肚子悶氣都關(guān)在了車?yán)铩?/p>
她死活想不明白,沈碧書怎么就這么軸,一次出國旅游而已,為什么不能痛痛快快地接受,對她對自己都好。
沈碧書走在街上,周圍熙熙攘攘,她卻感覺寒氣從尾椎骨一直往上冒。
理智告訴她,江明鈺是無心的,國外也沒有掛滿紅花彩燭的靈堂在等她。
但時隔多年,被親戚以旅游名義騙走,差點活著封進(jìn)棺材板的經(jīng)歷還是讓她下意識地抵觸旅游。
走了很久很久沈碧書才恍惚回神,腿都麻木地抬不起來了。
不能再住江家了。
按照江明鈺的性格肯定會發(fā)動江媽媽一起勸她,長輩出面,她再拒絕就會徹底把關(guān)系搞糟。
她原本就打算自己租房住,只是工作沒定下來不好確定位置。
現(xiàn)在只能先隨便找個酒店湊合,工作也要趕緊開始找了。
沈碧書一邊在心里規(guī)劃一邊叫了車,準(zhǔn)備回去收拾下行李。
幾分鐘后,一輛頗為豪華的黑色轎車停在她面前,車門無聲打開,沈碧書看了好幾眼車牌,確認(rèn)是自己叫的車后,才疑惑地坐了進(jìn)去。
“3162。
”她剛報上手機尾號,許寒洲就從前座轉(zhuǎn)過頭,驚喜地說道:“碧書?好巧啊,又見面了。
”———江明鈺憋著火,在店里點了七百塊的串串,最后打包了三個外賣盒拎回家。
車開到家門口時,跟一輛黑色奔馳擦肩而過。
江明鈺瞟了一眼沒在意,也就沒看到駕駛位上的許寒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