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鈺把手機遞給其中一個西裝人,對方看了兩眼就裝進了密封袋,連著呂巍然的手機一起鎖進身后擺著的保險箱。
另一個西裝人先是用□□檢測拭子棒掃了掃了她們的衣物,在等待結(jié)果時,又用手持式的探測儀檢查了是否有遺漏的設(shè)備。
“哎,你視頻里那個雪梨的眼鏡呢?沒帶著?”呂巍然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問了這么一句。
“后面那期說了呀,做實驗的時候被炸壞了。
”江明鈺隨口答道。
“哦哦,我那邊有多一個,回頭發(fā)我個地址,給你寄過去。
”“不用啦,雪梨過兩天會再寄個新的過來,說是做了點小優(yōu)化,讓我后續(xù)再更新一期呢。
不過還是謝謝呂總。
”江明鈺笑瞇瞇地回復(fù)他。
檢查完畢后,在西裝人的帶領(lǐng)下他們繼續(xù)往房間里面走。
當(dāng)前方的門被推開,看到里面那個坐在豪華大床上的身影,江明鈺心中最后一點微弱的希望也被徹底澆熄了。
厚重的窗簾遮蔽了陽光,屋內(nèi)昏昏暗暗,沈碧書坐在那里,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瘦得像是她剛從飛機上走下來的那天,瀑布一般的黑發(fā)垂下來擋住側(cè)臉,似乎對她們幾人的到來毫無察覺。
不對勁。
江明鈺的理智在叫囂,但只要事關(guān)沈碧書,直覺總是先一步主宰她的身體。
她拼命從前方幾人的縫隙中擠過,三步并作兩步撲到了沈碧書的旁邊,卻只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就好像面對已經(jīng)布滿裂紋的玻璃制品一樣,輕輕碰了碰那副瘦削到難以想象的肩膀。
“你還好嗎?”聽到她的聲音,沈碧書才仿佛將從一場大夢中醒來,緩慢地回過頭。
而江明鈺也終于看到了那副令人心驚的面容。
緊抿的嘴唇蒼白發(fā)青,小巧挺直的鼻梁上覆滿細(xì)密如同碎鉆的汗珠,瘦削的顴骨上飛著病態(tài)的紅暈,而在這之上,是一雙燃燒著莫名癲狂的、漆黑深邃的眼睛。
江明鈺從沒覺得沈碧書的眼睛如此吸引人,死死地抓著她的目光,但看久了,又覺得那似乎不是眼睛,是兩個恐怖的黑洞在瘋狂攫取著周邊的一切,地毯、窗簾、柜子、墻壁、空氣、光線、聲音、她和她背后的幾個人,甚至整個空間都仿佛要在混亂的扭曲中被徹底吞噬。
“……鈺,江明鈺?。?!”有人把她從那股異常的吸力中拖了出來。
江明鈺回過神的時候已經(jīng)一身冷汗,幾乎半癱在地上,兩個西裝人半是攙扶半是扣押地架著她的胳膊,呂巍然和付博士正蹲在她跟前招魂似得揮手。
江明鈺毫不猶豫地掙脫控制,勉勉強強爬了起來,然后立刻居高臨下地對著兩個男人開始咆哮:“你們是瞎了還是死了,她燒成這樣你們沒發(fā)現(xiàn)嗎?現(xiàn)在立刻叫120過來,不然信不信我跟你們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