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們稀里糊涂結(jié)了婚。
江念慈就在這個時候發(fā)現(xiàn),顧昀遲和她記憶中的不一樣了。
他不再是那個自信耀眼的醫(yī)生,而是一個事事謹慎的法醫(yī)。
他不愿救人性命,而是整日與死人待在一起,身上時常是難聞的福爾馬林味。
他甚至比她更忙,全國各地到處飛,分給她的關(guān)注和感情也越來越少。
所以,她理所當然地找了另一個“顧昀遲”。
他也是外科醫(yī)生,有著外向的性格和出色的人際交往能力,能滿足她對“顧昀遲”的全部幻想。
所以,她越陷越深,還渾然不知。
可直到現(xiàn)在,江念慈站在這,看著顧昀遲挺直離開的背影。
她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顧昀遲從來都沒有變。
變的人,是她,江念慈。
江念慈沉默了下來。
良久,她轉(zhuǎn)身離開,越走越快。
有水滴從臉上滑下來,砸進地里。
江念慈僵硬地抬起頭,看天,天上沒下雨。
她愣愣地摸上臉頰,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她哭了。
……
半年后,麓城法醫(yī)鑒定中心。
顧昀遲拎著重重的法醫(yī)包,坐上了停在門口的面包車。
他反手將車門關(guān)上,掃了眼今天當司機的人,楊光,迅速問道:“這次的案子,具體是什么情況?”
楊光見他系好了安全帶,一踩油門便朝外開去。
“有個農(nóng)民今早向警方報案,說自家后面出現(xiàn)了可疑的焚燒痕跡,一開始他還以為是燒的是什么動物,可在里面找到了一枚人的牙齒,就立馬報案了?!?/p>
顧昀遲下意識皺了皺眉:“除了牙齒,現(xiàn)場沒別的東西了?”
楊光回道:“沒了,那邊風大,燒盡的人體早就不知被吹到哪去了,要不是這顆牙,估計都沒人知道那還死了個人?!?/p>
顧昀遲沒想過是如此棘手的案件,一時間也有些頭疼。
一到現(xiàn)場,便見蘇沐橙背對著自己站在案發(fā)現(xiàn)場,一只手拿著警帽,一只手不住地擦著額上的汗。
“蘇隊。”
顧昀遲喊了一聲,蘇沐橙迅速回頭,見是他,大步走上前:“你來了?”
“現(xiàn)場狀況怎么樣?”
顧昀遲走近,卻只看見一團燒焦的黑灰,還被風吹得不剩下什么了。
偶爾遺留下的碎骨,也辨別不出任何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