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風箏一旦放了手就再也不會飛回頭,他能做的只有在秋天不厭其煩地發(fā)去豆子熟了的消息。
在壽終正寢之際,他將出租屋作為遺產(chǎn)留給了我。
在我離開姜知云時,我將出租屋留給了他。
姜知云不同意,在辦公室里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將桌上的文件掃落在地。
頃刻間,滿地狼藉,我的心仿佛被割了千刀萬刀。
在無聲的對峙中,他先敗下陣來泄了氣地走向我:“不離婚好不好?所有的財產(chǎn)我都可以過戶到你的名下。”
“除了那間出租屋?!?/p>
換作以前的我會開心,雀躍,知道他是在乎我的。
可現(xiàn)在的我能看破他冷靜面具下的不甘,看似柔情眸子里的控制欲。
那間出租屋他早當作了他和沈清清的愛巢,怎么會輕易放棄。
我只剩一個月了。
我不想再互相折磨了。
于是我告訴他,我掌握了所有他出軌的證據(jù),大不了鬧到法庭上都別好過。
“蘇洛,你行,你是找到下家了吧?我不碰你你是不是感到空虛寂寞了,那個男人是不是比我更能滿足你?你怎么年紀越大越?jīng)]出息?!?/p>
我的手腕被他重重拽住,骨頭突出的地方膈得我生疼。
強烈涌上來的惡心感又來了,我大力推開了他的禁錮,結果是狼狽地跌坐在地。
明明知道這些話是我最不堪的禁忌,他還是要揭開傷疤撒上鹽看我痛不欲生。
我不知道該如何描述我內(nèi)心的難過,就像是溺水的人無論怎么努力都抓不住眼前的浮木。
細細的冷汗冒上我的額頭,我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我索性降下了百葉窗,在門口吃瓜的職場人個個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回工位。
唯有一個人定定地站在門口,就是身為總裁助理的沈清清。
我很羨蘇沈清清。
她有工作,有動力,能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
最主要的是姜知云支持她的工作。
在被遺忘的生日我獨自在家等待,姜知云施舍般地要給我補過生日,卻沒經(jīng)過我同意就推掉了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機會。
他要斬斷我所有的后姜,讓我真正成為依附著他,無法離開他身邊的人。
而對沈清清給予足夠的尊重和自由,在隨心所欲的范圍內(nèi)為她考慮。
為什么不經(jīng)過我同意就替我做決定?
為什么不考慮我的感受?
為什么連我最后的自由都要掠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