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你自己的家去,我?guī)湍阌嗆嚻薄!?/p>
“你在這兒住了也有兩個月了吧,該整理的也足夠時間整理了?!?/p>
“要不就我先走……待辦的手續(xù)稍微有點麻煩,但你已經(jīng)成年了不是,一個人總能辦妥吧?!?/p>
甘瑅沒想到她能做得這么決絕,愣住了。
“姐,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他白著一張臉,輕聲說。
甘棠以緘默回應。
沉默是對付巧言令色最好的武晶。
于是甘瑅就在這道沉默中,低低的笑了。
“姐,你還和那時候一樣,懦弱又偽善?!?/p>
“因為主動離開的是我,你就成了無辜的那個。你恨我,一直都恨我,我知道的?!?/p>
哪怕說出這些,甘瑅語氣依然輕柔,懼怕嚇跑怯懦的野獸那般輕柔。
“假如我留下沒有走,我們會變成什么樣。甘愿放棄學業(yè),供養(yǎng)弟弟讀書的偉大姐姐?你肯定不想成為那樣,對吧?”
“還是我輟學打工,呵,那樣也不錯,你會對我愧疚到死,這輩子都沒法撒手的吧?”
“姐,總得有個人下決斷,你不敢,我替你,這是我該做的。你可以當最完美的受害者,一廂情愿地恨我,我不在乎?!?/p>
他說著不在乎,垂下的眼里分明藏著無盡的委屈。
“可你不該再趕走我一次。我是活生生的人,會受傷,會心寒,你不想再見我,可以,入學以后,我再也不會去找你?!?/p>
“你知道,哪怕同一座城市,有些人也是一輩子都不會見面的?!?/p>
他說一輩子不相見時,甘棠仿佛聽見什么破碎的聲音。
那是她的心嗎,她不知道。
甘棠茫然地攏了一下指,才發(fā)覺渾身力氣都被抽離,她幾乎站不穩(wěn)腳。
活著,永不相見,聽起來可真殘忍。
她明明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生離,還要經(jīng)歷第二遭嗎?
她蒼白失神地看著甘瑅,眼里有自己都沒察覺的脆弱。
他一點也不像看起來那樣柔和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