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他打開手機,沒多久就接到甘棠的電話。
電話里的甘棠怒氣沖沖,“打你電話你關(guān)機,耍我好玩嗎?是你說要一起去掃墓,你n本不在家……你人呢?”
“jie?!备尸v只說了一句就不知dao說什么好了,他想說的太多,可他不確定究竟哪些是他能說的,哪些又是他有資格說的。
于是他又重復(fù)著喚她,“jie?!?/p>
“小瑅……你怎么了,chu什么事了?你在哪你告訴我,我去接你?!?/p>
甘棠總能從他話語里的細(xì)枝末節(jié)察覺到他qg緒上的不穩(wěn)定。
甘瑅聲音平靜地報了地址,“我等你,來接我吧,jie?!?/p>
掛了電話,他順勢坐在a路邊,呆呆望著手機屏幕,那屏幕很快暗了,熄了。
他又把它an亮,反復(fù)重復(fù)這過程,仿佛在看著一盞盞燈如何在yan前dian亮再熄滅。
手機終于要沒電了。
甘瑅學(xué)甘棠的樣zi,把自己抱成一團(tuán),只是這動作由十五歲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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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來做,顯得有點滑稽。
他顫著手,撥出那道號碼。
回憶40
甘棠和甘瑅去給孫亦梔掃墓。
墓園一眼望不到頭,墓碑一片臨著一片,舊的在前,新立的則在更偏更遠(yuǎn)的上方。
經(jīng)過這些墓碑時,甘棠的心里感覺不到恐懼,而是一點一點漫上來的荒涼沉寂。
死亡最公平不過,她看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名字并排羅列,也看到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在此長眠,還有一些人的墓碑只刻了一半,那是為他們的伴侶預(yù)留的位置。
生同裘,死同穴,聽起來再浪漫不過。只是甘棠覺得,有些人連“生同裘”都很難做到,待人死了,燒成一把灰,再去追求“死同穴”,未免有些諷刺。
石階很長,甘棠爬到一半就開始?xì)獯?,甘瑅拉著她的手,遷就地放慢速度。
“姐,你別急,慢慢走,時間還早?!备尸v溫聲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