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知道易碎,還逞英雄拿人家出來擋,碎了又在這里萬分寶貴似的撿。
要是真寶貴,就根本不會舍得拿那根玉拐出來,而是裝在盒中藏好,不給一丁點兒被人破壞的機會。
這么裝,給誰看呢,自我感動啊。
不好好當(dāng)個安靜的無事老人,非得出來插一腳。
白絲輕垂污泥,怎么看都是一幅不怎么賞眼的畫面,凌驚寒摸索的速度很快,但剛剛那一擋與以卵擊石沒區(qū)別,白玉碎的很徹底。
白凈的袖子上幾乎成了臟泥堆,凌驚寒終于緩緩起身。
不知是不是蹲太久,還是這人體弱,白水瞧見他站起身的瞬間踉蹌了幾下,眼看著腳下不受力,要倒向一側(cè)。
白水下意識上前扶了一把,她手心灼熱,即使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掌心內(nèi)握住的皮膚像寒冰似的。
撤開手,白水將手中的人遞給他,卻感覺喉間一緊,她連忙低頭查看。
“嗯?”不知何時,白芍已經(jīng)雙手緊緊纏繞上白水的脖頸,魯班鎖被兩只肉爪子齊齊扣住,掙脫不開。
白水可不管這些,毫不費力地直接扯開白芍的手,對天生大力的她來說,兒童的這點兒力氣簡直都算不上撓癢癢。
也不顧凌驚寒雙手沾泥,便一口氣塞回凌驚寒舉著的右邊小臂上,“嗯……嗯?”許是動作太大,白芍皺著眉頭睜開眼睛,眉眼間滿是被吵醒的不耐煩。
白水見這家伙睡眼惺忪,捏了捏她被壓扁的丸子頭,“送你爹回去。
”說完便風(fēng)一樣跑開了。
在凌驚寒的雙手差點兒碰上白芍裙子的瞬間,他蹲下身子柔聲道:“下來。
會臟。
”白天爬臺階都嫌累的小姑娘聞聲乖乖滑下來,一手抱著魯班鎖,一手揪緊凌驚寒的衣擺,牽著他朝前走,“爹爹,你的拐杖怎么了?”“無妨,家里還有。
”“哦。
”說完,白芍用力地打了個大哈欠,半睜著無神的雙眼催促道:“快點兒吧爹,我真困了。
”一高一低的倆人就這樣安靜的走著,路過嘈雜的雀啼樓,誰也沒再說話,一個困得要死,一個生性不愛說話。
白水飛身追上了前面的二人,不知京雀是不是受到了驚嚇,加上渾身是傷,還逃跑了這么久,此時竟已經(jīng)暈倒了。
何挽干脆把他扛在背上,“白水,要一同進宮嗎?我知道一條小路,可不必驚慌宮人。
”白水扭頭看向何挽,眸中閃過一抹驚訝后又迅速收回,目光歸于平靜。
她嘴角揚起一抹笑,“好啊,走吧。
”夜黑風(fēng)高間,皎潔的月亮被隱沒在灰云中,光輝晃晃悠悠,本就昏暗的天空此時更加幽深不已。
三人一路穿過濃密的白楊林,到了九尺高的圍墻下。
白水伸手接過京雀,何挽會意,掌中絲線攀爬上高墻,手中一緊,絲線牢牢扎入灰舊的墻內(nèi),隨后飛身一躍,站上高墻。
何挽與白水二人在鳳臨國相識不久,可二人卻有著無形之中的默契,不必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