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兩側(cè)的石門同時抬起。
“少卿”白水身后的何挽驚訝出聲。
隨后二人側(cè)頭便望見了另一側(cè)鵲尾冠束起墨發(fā)的謝瀾之,不由得神色一僵,窟中五人目光無聲息地游走,心思各異。
謝瀾之目光停留在四人身上,一時抓不準,誰會是今夜麒麟殿派出與他見面的人。
忽而,裴云手中的黑檀木佛珠被狠狠捏碎,“是你!”他猛地抬手指向謝瀾之,“是你開的棺,對不對?!”又直直指向白水,“還是你!”“又或是……”裴云怒意洶涌的眸子移向白水身后,“你!”“到底是誰?啊啊啊啊啊——誰開的棺,開了棺,我會死的!是哪個賤人?!滾出來!”裴云同不管不顧吵鬧著要糖的三歲小兒般,要不到糖便無理取鬧起來。
裴云頭痛欲裂,哭著抱住不斷響起警報聲的腦袋,緊緊捂住耳朵,怒喊道:“指紋!誰的指紋!我找了這么久的,到底是誰的指紋?給我滾出來,滾出來!我要殺了你!”白水跟看神經(jīng)病一樣看向裴云,視線冷不丁對上蘇承昭饒有趣味的眼神,她慢半拍地明白了什么。
造這窟的人是裴云,苦戀太女無果的人,也是裴云。
西亭府真正的主人,是裴云。
那游子離鄉(xiāng)的人是……不對,裴云認識那棺材,他說指紋,他——也是現(xiàn)代人!白水腰間銀劍無聲息握緊,腦中瘙癢疼痛之狀又開始了,她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這么說,裴云便是她在現(xiàn)代認識的那個病人。
太女如此氣定神閑,安然無恙在此,怕不是有意為之。
裴云能順利將太女帶到此處,這說明,太女是故意的,而裴云為何突然有此番行動,是因為受到了刺激。
裴云既是苦戀太女之人,難道是,太女破了處子之身給了他刺激?那如此說來,是太女故意讓魏貴妃知道此事,借魏鈺的口,讓裴云沖動將她帶了出來。
可是,為何呢?動機呢?謝瀾之抬腳靠近,站在離白水五步開外處,“少卿,你擄走太女,你可知這是何罪?”“呵”裴云雙目猩紅,頭發(fā)凌亂,與平日溫文爾雅的樣子大相徑庭。
他顫顫巍巍的站起身,“罪?”“西亭府中,為取指紋,橫尸遍地,是你的手筆吧。
”白水不緊不慢地開口,她最初的感覺并沒有錯,裴云便屬于戴佛珠消血孽者。
話音剛落,她眼前頓時一片漆黑,只剩血淋淋的人頭攢動,渾身痛楚如鉆心剜骨。
聞言,裴云猛地扭頭,目光猙獰,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嘴角的笑容愈大,他輕聲開口,“是你,哈哈哈哈是你!原來是你。
找到你了,你給我死!”裴云癲狂狀撲向白水,雙手間數(shù)十根銀針撞出密密的海棠香,直直刺向白水。
謝瀾之腰間繡春彎刀斬風出鞘,擋下針尖泛著黑光的銀針,蘇承昭右手輕抬,拔下髻邊的海棠金累絲紅寶石步搖,急速破空而出,分毫不差地穿透了裴云的右腿。
裴云頓時吃痛跪下,何挽袖中絲線急出,緊緊纏繞上裴云四肢。
“啊”一道短促的叫聲將眾人的視線齊齊吸引過去。
兩根銀針刺入白水心口一寸旁,白水眼前的黑暗愈發(fā)沉重,沒人發(fā)現(xiàn)她垂下的眸子中,已染上詭異的藍色。
何挽將手中絲線收緊,轉(zhuǎn)頭急切問道:“白水,白水!你怎么了?”白水脫力扶住身后的琉璃盞,她身前的謝瀾之敏銳地察覺到異樣,剛想上前詢問。
利劍狠動,持劍人目染水藍,黑眸頓縮,如瘋魔般朝前砍去,速度飛快,力道極大,一招一式均是滅口之意。
她雜亂的腦中只有一個清晰的念頭,她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