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聲。
有序、清晰,帶著一種沉穩(wěn)的節(jié)奏感,不疾不徐地叩擊在門板上,。
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間打破了室內的死寂。
是降谷零失而復返了嗎?這個念頭短暫地掠過腦海,帶來一絲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的漣漪。
夏島棲將柔軟卻毫無溫度的毛毯向下拉了拉,堪堪露出那雙在暗夜里也顯得過于清亮的眼睛。
她沉默著,目光越過昏暗的空間,牢牢鎖定在不遠處那道冰冷的門沿,身體卻像被釘在了原地,沒有任何起身開門的打算。
疲憊感如同沉重的潮水,讓她連動一動手指都覺得費力。
門口的人似乎深諳等待的藝術。
他停頓了片刻,留給她充足的反應時間,那份耐心仿佛深不見底的古井。
時間在沉默中悄然流逝,空氣里彌漫著無聲的沉靜。
然后,那沉穩(wěn)的叩擊聲再次響起,比第一次更輕緩,也更篤定。
篤、篤。
這一次,門扉被輕輕推開了一道縫隙。
走廊里稍顯明亮的燈光像一把利刃,斜斜地劈開了室內的黑暗,勾勒出門口那個挺拔的身影輪廓。
是諸伏景光。
青年垂眸,視線第一時間精準地捕捉到沙發(fā)上那團蜷縮的身影,以及那雙從毛毯邊緣露出的、帶著明顯水汽的泛紅眼眶。
他的目光像是被燙到一般,迅速移開,落向房間角落某個模糊的陰影。
見到對方這副明顯情緒不佳、將自己縮進保護殼的狀態(tài),諸伏景光心中那點原本準備好的、關于組織任務或情報的試探,瞬間煙消云散。
他幾乎沒有絲毫猶豫,便將懷中的東西向前遞出,同時唇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個帶著安撫意味的、極淺的笑容。
“不吃點東西就睡覺嗎?”他的聲音放得很輕,像怕驚擾了什么。
夏島棲有些茫然地接過那個還帶著溫熱的食盒,下意識地探身向外張望了一眼空蕩的走廊。
“你做飯了?”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她迅速收斂了臉上泄露出的脆弱,唇角彎起一個完美的弧度,連眼底的空茫也被強行注入了溫和的光彩。
對于眼前這位她欣賞、關注了多年的“本命”,她當然不希望自己此刻狼狽頹喪的模樣落入他的眼中。
“抱歉,擅自使用了廚房……”諸伏景光輕聲解釋,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歉意。
“房間自帶的食物……有點不夠。
”他的目光掃過她略顯蒼白的臉頰,并未點破她明顯的情緒轉換。
“沒關系的,謝謝你。
”夏島棲搖了搖頭,側了側身,給他讓出通往室內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