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是琴酒。
那頭標(biāo)志性的銀色長發(fā)在慘白的燈光下泛著冷光,墨綠色的瞳孔里翻涌著刺骨的怒意。
尤其當(dāng)他看清少女因為藥物影響而略顯蒼白的臉龐上,那眉眼間隱約透出的、與記憶中某個模糊輪廓極為相似的痕跡時,那股無名之火瞬間燃燒得更加熾烈。
“你生氣了嗎,g?”夏島棲被兩人提著胳膊,半懸在床上,卻仿佛感覺不到那幾乎要捏碎她骨頭的力道。
她甚至微微歪頭,唇角彎起一個近乎挑釁的、帶著點頑劣的笑容。
“為什么?我們并沒有認(rèn)識很久,也沒有多深厚的交情,對嗎?”她的話語像冰冷的針,精準(zhǔn)地刺向他憤怒的核心。
琴酒的呼吸猛地一窒,下頜線不自覺繃緊。
他死死盯著她那雙清澈卻深不見底的眼睛,里面映著他此刻盛怒卻無處發(fā)泄的模樣。
他喉結(jié)劇烈滾動了幾下,最終只是艱難地、近乎無聲地咽下了所有質(zhì)問,薄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沒有應(yīng)聲。
右邊,是野原尤里。
他臉上的表情比琴酒平靜得多,但那雙深藍(lán)色的眼眸里,卻沉淀著更為復(fù)雜、更為沉重的情緒。
他輕聲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清晰地響在寂靜的病房里:“he,別再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他頓了頓,目光沉靜地鎖住她,“……我真的會有點生氣。
”那“有點”二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反而透露出其下洶涌的、被極力克制的波瀾。
青年面無表情地松開了鉗制著夏島棲胳膊的手,仿佛剛才那幾乎失控的力道只是幻覺。
他甚至緩慢地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整個人的態(tài)度平和得近乎詭異,讓人完全看不出他此刻內(nèi)心真正的情緒風(fēng)暴。
“我不會出事的,”夏島棲看著兩人,臉上的笑容變得柔和了一些,帶著安撫的意味,語氣篤定。
“我有分寸。
”蘇格蘭沉默地看著她,那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藍(lán)眸在她臉上停留了許久。
半晌,他才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沒有追問,也沒有任何勸阻。
他相信她每一個決定背后都有其必須執(zhí)行的道理。
這是他刻在骨子里、源于無數(shù)次并肩作戰(zhàn)與生死相依的信任與默契。
他選擇了退后,同時也伸手,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tài),順勢拉住了旁邊依舊散發(fā)著生人勿近氣息的琴酒的手臂。
琴酒顯然沒料到蘇格蘭會突然拉他,銳利的目光帶著一絲錯愕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