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黎明,天色灰蒙蒙的。
夏島棲被一架沒有任何標識的直升機直接“打包”扔下,落在了這座遠離航線的荒蕪島嶼邊緣。
螺旋槳卷起的狂風帶著咸腥的海水氣息撲面而來,隨即,直升機毫不留戀地拔高,消失在海平面上,留下絕對的死寂。
沒有藥品補給,沒有qiangzhidanyao,沒有可以防身或攻擊的匕首短刀,甚至連最基礎(chǔ)的食物和淡水都沒有。
背包里只有幾樣她自制的小玩意兒:幾塊邊緣磨得異常鋒利的薄石片,幾根削尖的硬木簽,一小捆堅韌的植物纖維搓成的細繩。
——這就是她全部的家當。
規(guī)則殘酷而簡單:活下去,成為最后站著的五人之一。
對于缺乏野外生存知識和戰(zhàn)斗經(jīng)驗的人來說,最好的策略就是速戰(zhàn)速決,趁其他人立足未穩(wěn)時下手。
事實也印證了這一點。
夏島棲小心地深入島嶼內(nèi)部不過半天,就在一處茂密的蕨類植物叢中,接連發(fā)現(xiàn)了兩具新鮮的尸體。
一具喉嚨被割開,眼睛瞪得滾圓;另一具xiong口被某種鈍器砸得凹陷下去,死狀凄慘。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和叢林腐敗的氣息。
夏島棲面無表情地看著,心中卻忍不住腹誹:g這家伙……真的不是和我父母有仇嗎?這陣仗,怎么看也不像是報恩的樣子。
她迅速檢查了周圍,確認安全后,從懷中掏出幾個在登島途中順手摘下的野果。
果子不大,表皮青紅相間。
她謹慎地用石片刮掉一小塊果皮,湊近聞了聞,確認無毒后才小心地咬了一口。
清甜微酸的汁水瞬間在唇齒間爆開,甘美的口感讓她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放松,享受般地半瞇起了眼睛。
就在這時,一陣刻意放輕卻依然沉重的腳步聲從她身后的灌木叢中傳來,踩在枯枝落葉上發(fā)出“咔嚓”的聲響。
夏島棲瞬間繃緊身體,如同受驚的小鹿般猛地轉(zhuǎn)過身,臉上已然掛滿了茫然和無措,手里還捏著半個野果。
一個身材魁梧、臉上帶著一道猙獰刀疤的男人撥開枝葉走了出來。
他眼神兇狠地掃視著夏島棲,目光在她手里的果子上停頓了一下,粗聲粗氣地命令道:“喂,小鬼!你手里那果子,給我一個!”嘖……又是“小鬼”。
夏島棲壓下心底涌起的不耐煩和反感,努力讓臉上的表情顯得更加天真無害,甚至還帶上了一點怯生生的好奇:“大哥哥,你怎么會跑到我們島上來了呀?”她的聲音又軟又糯,帶著這個年紀特有的清亮。
男人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瘦瘦小小、看起來頂多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穿著普通的棉布衣服,小臉臟兮兮的,眼神懵懂。
他心中那點警惕瞬間消散了大半,早已認定她是這荒島上的原住民小孩。
他咧了咧嘴,露出一個自以為和善實則更顯猙獰的笑容:“哦,不小心迷路了。
小鬼,你對這島熟不熟?給大哥哥帶帶路?”他盤算著,正好利用這小鬼熟悉地形的優(yōu)勢,等找到安全的地方或者解決了其他麻煩,再順手處理掉,讓她和那九十多個倒霉鬼作伴。
不是他輕敵,而是這島上其他人一看就都是二十來歲的狠角色,眼前這個瘦弱的小丫頭片子,實在構(gòu)不成任何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