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魯氏,章文瑛獨自站在庭院之中。
正月的寒風吹得人寒氣從腳心往頭頂上冒,卻也能使人頭腦清醒。
不管是訓練家丁時受阻還是遇到戰(zhàn)亂,這兩年來,章文瑛總愛站在庭院中思考問題。
半響,她定下決心,吩咐侍女道:“你去跟姐夫說,改日拜托他設宴招待杜郎君,屆時我會在屏風后觀察此人舉止。
”不主動出擊,又怎能了解對方深淺?章文瑛可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
望著眼前風度翩翩的病弱郎君,杜稜卻是不知所措。
對方設宴招待一眾志同道合的書生一起飲酒作詩也就罷了,居然向他下了帖子。
自己是為了討好未來連襟才赴宴,早知道今日是這么枯燥的宴飲,就是打死他也不來。
杜稜悶頭吃著案幾上的酒菜,冷不丁聽到吳幄道:“都是些酸詩,杜公子想必是有些乏了。
來些樂舞吧。
”隨著一群妓子抱著琵琶竹簫等樂器緩緩走進室內(nèi),不少在座之人都已經(jīng)興奮起來。
甚至有人叫嚷道:“這是春琴姑娘啊,望山你真是深藏不露,平日里叫你去見春琴你不去,結果直接把人喊了過來!”杜稜心中卻起了疑心。
吳幄自幼跟隨岳父學習,比起章文瑜更得章碣真?zhèn)鳎饺绽镱H為潔身自好,又怎會突然去往秦樓楚館之地?何況如今他暫居岳家養(yǎng)病,更不可能惹岳父岳母不快。
但這群妓子又是為何出現(xiàn)在此地?杜稜四處環(huán)望,試圖找出那個真正對樂妓們感興趣而邀請之人。
他很快就注意到了吳幄斜倚的壺門床背后的屏風,以及屏風后坐著的那個影影綽綽的身影。
他瞬間恍然大悟,甚至有點好笑。
原來,這群樂妓是為他自己而請。
甚至吳幄連宴請都是只為他一人。
杜稜忍不住想要發(fā)笑。
小娘子自詡事情做的隱蔽,卻還是露出了點馬腳。
他握拳放在唇邊掩飾住了自己的笑意。
心中卻在想,坊間傳聞章文瑛至今未婚配的根本原因是她瞧不起男子,看來也未必可信。
小娘子這不就挺在乎他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