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說的小人并非行惡之人,而是身份卑微之人。
此乃孔子治家治國之言。
”章文瑛停頓了一下,道:“治國必從治家始。
今天的課業(yè)布置一下,策論,題目治家。
請各位敘述自己治家之法,字數(shù)要求還是和前幾次一樣。
”底下人一片哀嚎,章文瑛老神在在地閉目養(yǎng)神,嘴角微微上揚。
學生固然討厭嚴苛的老師,但他們也會天然地恐懼這樣的老師,不敢挑戰(zhàn)對方的權威。
在這個時代,自己的性別是個天然的劣勢。
但她想起自己的大學同窗初登講壇被那些看人下菜碟的小崽子們欺負的經(jīng)歷,以及大家總結出的兇一點才能鎮(zhèn)得住學生的血與淚的教訓,覺得性別就和年齡一樣,總有人能克服這個劣勢。
即使已經(jīng)在不同的時空中,章文瑛也不想被自己曾經(jīng)的好友們比下去。
既然擁有這個機遇,她立誓要桃李滿天下,成為一代名師。
更重要的是,就像自己選擇教育這個專業(yè)時立誓的那樣,改變幾個學生的未來。
這廂章文瑛摩拳擦掌準備一展宏圖,耳房中的兩位小婢女卻是一籌莫展。
“消息可準確?”春桃憂心忡忡地詢問對方。
“楊娘子差章三傳來的口信,如何令人不信。
”“你確定沒有忙著花前月下,少聽了些什么?”回答她的是春柳的一記肘擊。
章文瑛奶娘正瞇著眼做女紅,聽到兩個侍女間的對話,頭也不抬道:“女子總是要過這一關的。
當年大娘子和吳家郎君,二郎君和楊娘子不也都是祖父指婚,如今照樣琴瑟合鳴。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才是良姻。
年輕人私定終身那叫無媒茍合!我把三娘子的《離魂記》收走,是不是落到你們兩個手里了?”兩個小侍女相視一笑,手拉著手跑開了。
她倆跑到講堂后門口時正值章文瑛講學結束,她接過春桃遞過來的水囊猛喝幾口,打趣道:“難得你們兩個一起來服侍我。
怎么,是那個章三又惹我們家春柳生氣了?還是錢媽媽又說你倆啥了。
”春柳為難地看了一眼春桃。
春桃咬著嘴唇糾結了一會兒,最后道:“都不是,是三娘子您訂下婚約了。
”章文瑛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過了好一陣子,她喃喃道:“這一天還是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