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那董昌居然用一個司倉的職位來羞辱郎君。
郎君自謙推脫,他反倒發(fā)怒了。
您快想想辦法救救郎君吧!”章文瑛聞言大怒,對春柳道:“取我弓箭來。
”隨后將弦張滿,沖進講堂喝道:“大丈夫豈能郁郁居于人下!我阿爹寒窗苦讀十載,是為了有朝一日被明主重用,豈料今日卻遭董賊羞辱!”她定睛一看,董昌早已拔出了佩刀,而他身邊兩人卻紋絲不動,甚至還在勸阻對方,心中了然。
怒喝道:“董賊,今日你要不給我一個說法,要不拿命來!”卻放下了弓箭。
春柳此時也手握佩刀護在了章碣和章文瑜身前。
杜稜本正對董昌舉動心懷不滿,更惱恨錢镠給他出主意導致面前的中年文士身處困境,心煩意亂之際,突然見一個身穿朵花紋藍地蠟纈襦裙的姑娘手持弓箭怒氣沖沖地大步進來,不由得眼前一亮。
心道:“此等巾幗豪杰,不知和何家婚配。
若是日后被那些自詡清貴的酸臭文人蹉跎,便可惜了。
”他定睛細看,發(fā)現(xiàn)面前的小娘子赫然便是幾日前在莊宅牙人住處前遇見的那位,不由得心中一動。
忙道:“章公乃是進士,本應由朝廷任命官職。
只是如今由于戰(zhàn)火阻隔,杭州刺史一職都懸而未決,各縣縣令更是全得由裴大帥上書推薦……”章碣冷哼一聲道:“既然知道應是天子授官,為何還前來招攬?難道你們想學魏博、盧龍之流嗎?”即便是董昌,也嗅出了這番話中的怒意,不禁有些訕訕。
既然吃了閉門羹,他的自尊也不允許他再繼續(xù)和這群高高在上的文人往來,便欲拉著二人離去。
杜稜卻借口如廁拒絕了和兩人前行,待那兩人下山后,又返回了孤山書院,請求再次面見章碣。
此時章文瑛已返回內(nèi)院,講堂之中只有章家父子和那個帶刀的侍女。
前院的侍從恐怕聽說了中堂里的不愉快,這次并未在引見后離去,而是拉著一張臉站在他后側(cè)。
章碣皺眉道:“我已拒絕你家兵馬使,你又返回來做甚?”章文瑜慌忙打斷了父親的話,對杜稜道:“父親也不是厭惡你們武人不想為伍,而是要為父守孝,不得入仕。
何況他如今開辦書院,興兩浙文風,也是為兵馬使盡上了一點綿薄之力。
”杜稜行了個大禮,恭敬道:“晚生雖然一介武夫,聽聞章公高義,亦心向往之。
此番前來,是想和章公結(jié)親,永結(jié)兩姓之好。
”章家父子面面相覷,差點被驚掉了下巴。
章碣不由得多看了面前這位唇紅齒白的小郎君幾眼。
好吧,他也不想得罪這幫武夫太狠。
不出仕已是守了君臣節(jié)義,現(xiàn)在別說杜稜來求親,就是董昌本人突然殺了個回馬槍說不假裝禮賢下士招攬而是結(jié)個兒女親家,章碣都會忍不住答應。
不過他的理智讓他并沒有立刻回應,而是說:“婚姻乃是大事,在下需和內(nèi)子商量。
將爺改日尋個媒人來議親吧。
”一旁的章文瑜微不可見地皺了眉頭。
母親會同意這樁兒戲般地婚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