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在信中抱怨,喬娘子如今很是忙碌,估計是沒法靜下心來治學了。
她望著自己準備好的炭筆,嘆了一口氣。
雖然公開辦學的阻力沒有晚清時期的前輩那樣多,但依然困難重重。
然而公共的女子教育標志著女子從家庭邁向社會的文瑛預想中的問題“學這些有什么用”居然沒有一個學生提出來。
相反,她們只會因為學不會那些知識而恐慌。
為了讓這幫女弟子放松下來,章文瑛開始講八卦。
有什么比唐玄宗和楊貴妃的八卦更吸引人呢?哦,武皇和太宗高宗的。
聽課的大多已為人婦和人母,有些人便開始吃吃地笑了起來,甚至還有起哄的。
八卦講得差不多了,章文瑛繼續(xù)淡定授課。
雖然《千字文》里的字相對來說都比較常見,但其內容對于大字不識的農(nóng)婦們而言還是略微深奧了些,很多需要她講解再讓學生識記。
在這個情況下,一天教十六個漢字都屬于進度飛快,甚至一天教八個漢字都是常態(tài)。
與掃盲隊的緩慢進度相比,筑城的進度倒是飛快,還沒等杜稜班師回營,新登城便整修得差不多了。
這大部分歸功于以工代賑和計件工資帶來的勞動積極性。
為了省錢,章文瑛停止發(fā)放了賞軍錢,為了安撫這些大頭兵,就改為了干活拿錢。
事實證明從古到今績效工資都是吊著驢的那根胡蘿卜,明明拿出來的錢總額不變,然而按小隊的工程量拿錢后,輪到筑城的士兵工作積極性明顯提高,甚至連反對的聲音都很少。
而力夫們?yōu)榱藸幬溺鴮﹀X嬸開玩笑說:“回頭得讓您丈夫也學學這套,章家的磚窯也按件給錢。
”錢嬸趕忙道:“不需要夫人提點,我已經(jīng)讓家里那口子抄下來照著去做了。
”章文瑛點了點頭。
或許正應了那句老話,有什么樣的領導就有什么樣的下屬,章文瑛發(fā)現(xiàn)自己的得力助手都是嘴巴不甜但是干活麻利的主兒。
吩咐下來的事情從來不需要自己操心,總是轉頭就辦的漂漂亮亮。
別看春桃春柳整天在章文瑛面前沒大沒小,這兩個姑娘簡直就是章文瑛的房謀杜斷,左膀右臂。
很多她自己忙不過來的事情都可以放心地交給她倆去完成。
當然,與之相應的是,她倆和錢嬸家一樣拿的都不是月錢,而是磚窯的收入分紅。
章文瑛又一天半夜三更踏進家門,值夜的仆婦趕忙去通知春桃。
很快就有一個小婢女提了浴桶過來伺候章文瑛洗漱,她閉著眼睛任憑對方折騰,突然感覺給她脫去外衣的那雙手輕柔了很多。
章文瑛無比艱難地睜開眼,看到眼前的正是春柳。
她打著哈欠問:“今天你值夜???”“按理是錢嬸,她女兒突然發(fā)了高燒,我便替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