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第2頁）

不管看多少遍都覺得宮同學(xué)的存在耀眼的不真實啊，小川月直視著宮治，像看最后一場比賽點球時候的門將。

點球和所謂勤學(xué)苦練的技巧倒是沒什么關(guān)系，要是用眼神或者腳腕騙過守門員，一個初學(xué)者也能罰進。

宮治的臉模糊不清但聲音清晰：“你說什么？”“我說我喜歡你。

”小川月重復(fù)了一遍，從語調(diào)到速度都像是隔著門的翻版。

“都和你說我有喜歡的人了。

”“我知道，但我也有說出口的權(quán)力。

”心里平靜的可怕，小川月找回了一點站在十二碼前的冷靜，“表白也不是為了要你和我在一起。

”宮治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樣子熟悉，他曾經(jīng)這么走向她教她怎么墊球，也這樣往她的手里放上過一顆被踢來踢去的小石頭。

說到底宮治應(yīng)該也是個天生比較熱心的人吧，小川月從來沒相信過那些說他不好相處的傳言。

在朦朧的光里她看到了宮治從洗得寬松的領(lǐng)口露出來的脖頸、線條利落的下巴和唇邊似是而非的一點微笑。

美麗的東西到了一定地步反而令人畏懼，但她不想再往后退。

小川月看著宮治罩著酒店白毛巾的臉，他的聲音沒有經(jīng)過手機的信號也粘黏不清，音節(jié)與音節(jié)之間的聯(lián)系在鋪滿了地毯的走廊更像半夢半醒間的囈語。

說成他天生這個音調(diào)可以，說他因為晨起意識模糊也行，說他是故意的小川月也會相信。

“那我的感覺沒錯吧？”宮治在半步遠(yuǎn)的地方停下來，但彎腰讓自己的視線和小川月平齊，那雙微微上挑的藍色眼睛近在咫尺，宮治聽說這點顏色來自于她的母親。

小川月皺了皺眉，聽不懂他的意思，但宮治的手卻先一步觸碰到了她蹙起的眉頭，陌生的觸感傳來一點暖意：“告白這種事，本來打算我做的。

”“因為小月是個沒有心的笨蛋。

”或者說太有心了也說不定，什么都能看見、什么感情都能接受、什么人都能當(dāng)作朋友。

鉛灰色的眼眸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她，他們簡直像是在玩“誰笑誰輸”的國中生，努力睜大眼睛好讓對方先因為不好意思而發(fā)出遮掩尷尬的笑。

能不能更離譜點？小川月看著剛剛?cè)旧匣颐膶m治直起身子，那一點壓迫的氛圍散去，沒干透的劉海下露出了他圓鈍的眼和顫抖的睫毛：“我也喜歡小月，那小月就是我的女朋友了？”沒計劃到這一步的小川月茫然地看著宮治，引以為豪的大腦處理著意料之外的工作，掌管粉紅色泡泡的那部分神經(jīng)長久休息后再一動起來效率低的嚇人。

幾分鐘前他還在想小川同學(xué)被告白時候臉上的表情，幾分鐘之后就聽到了她親口說出的喜歡。

簡直像是祭拜上香后神明給出的幻想夢。

宮治舔了舔嘴唇，舌尖在上牙劃過，通過真實的疼痛確認(rèn)這不是幻覺也不是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