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是畜生都不行！（第1頁）

日子清清淡淡地過去，他偶爾去山上的涵虛堂聽珈藍(lán)散人講課，余時練練劍，和幾個年歲相當(dāng)?shù)拈T生下棋。別人問他來處，他就一笑，裝作啞巴。

建康那里，江太師傳來了消息。蕭榮稱帝了，立刻激起了其他諸侯的一致反對和討伐。蕭策打算等他們將元?dú)夂蒙?，再回去收漁翁之利。

他將信紙疊起來，信步走著，忽而到了一處小院落，和他的那間差不多大小。他抬頭看了看圓圓門洞上方的匾額，見到“澹庵”兩個字。

是任東籬的住處啊。

蕭策這么一想，非進(jìn)去不可。他一腳剛跨進(jìn)門，就看到正堂上燃著香爐，東籬和珈藍(lán)散人相對坐著，只好縮了回去。

“白羽，你心神不寧?！辩焖{(lán)道，“你幾年前來時我就說你這人有心魔作祟。你是如何聰慧的人，會將自己囿于家破人亡？”

任東籬握著拳頭不言語，為老師咬了一蠱茶。

“你的心魔為何？”珈藍(lán)自言自語地看著浮沉的茶葉，“莫非老夫看走了眼是你帶回來的那個小公子？”

“師父！”

“還是說，老夫應(yīng)該叫他太子殿下？”

“師父，他是我少時的相識?！睎|籬默默地給香爐添香，“何來心魔這一說呢。”

“白羽，老夫可曾說過，你驚世之才宜藏山野？你想借他回廟堂之上，若哪天走到絕處了，你可仿不了范蠡！”

東籬輕聲道：“任白羽為一人入世，為一人出塵。他若愿安然于此，我定守他好夢；他若想劍指天下，我肯戎馬半生?！?/p>

話畢，他眉峰一聚，轉(zhuǎn)頭向外看去。蕭策旋身即走，踩著滿地竹葉，東籬只瞥見一點(diǎn)翻飛的黛青衣袂。

蕭策回了自己的舍館，將自己從頭到腳用冷水澆了個透，披上天青色外袍就心煩意亂地在案幾旁坐下。

東籬那番說辭聽來肉麻得很，他從未聽東籬當(dāng)面向他說那樣的話。他絕不想倚靠誰，不希望東籬把他當(dāng)作一個弱者，施舍以憐惜和保護(hù)。

到了酉時，本應(yīng)該去膳房了，他卻沒有動。提起筆來，他鋪展開信紙，給江太師修書。

還未寫完，門邊傳來三聲叩門聲。他透過軒窗往外一看，就見東籬挑著一盞月燈倚在院門旁，手里還提著一個食盒。

“貍奴，你今天偷聽我?guī)煾负臀艺f話了?！彼馈?/p>

賜良謀（中）

四、

蕭策看著東籬把飯食一碟碟擺在他面前，為他斟了杯茶：“南海不如建康，你且將就吧?！?/p>

蕭策聽著他不咸不淡的語氣，心中一股無名火躥起，猛地扼住他的手腕，抬手向他的后腦劈去。東籬深諳他的小孩子脾氣，微微一躲，故意讓他劈了個空。見他還不作罷，東籬干脆摁著他的肩頭將他掀翻在地，怒道：“多大了你，我走了三年，你欠揍了？”

蕭策吃了虧，可不想再和他硬碰硬，嘻嘻一樂，抬著腰把他抱住：“我錯了東籬哥，我錯了?！?/p>

他像是臺上的戲子，每個表情那么真實(shí)，悲歡信手拈來。東籬看不透他，垂下眸子，瞧見他寬大領(lǐng)口露出的一段鎖骨，急忙移開目光，將他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