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聽到這里,黃滿元已經(jīng)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了,他悄悄起身,想自后簾處溜出營帳,但李玠豈會不知夜長夢多的道理,當(dāng)即便指定了他。
“既是黃副將提出的疑議,那便由黃副將總攬吧!”說完,全場目光積聚在黃滿元身上,而他還保持著屁股剛剛抬起的姿勢,一動不動,神情僵硬的樣子,頗有幾分滑稽的意味。
李玠說完以后見全場的氣氛冷了下來,有意想打個圓場,故而氣定神閑的笑道:“瞧我們黃副將欣喜的,都一下子呆住了。
”營帳內(nèi)的眾人干笑幾聲,李玠仿佛很不滿意他們的回應(yīng)一樣,轉(zhuǎn)頭看向陳晗,語重心長地說:“陳家小子,此次你初試鋒芒,要記得事事向黃副將請教呀,黃副將才是此次主攬之人,你要虛心,要事事……”還沒說完,黃滿元“撲通”一下子就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哀莫大于心死!此刻的黃滿元滿那腦子都是“嗡嗡”的。
是,他是想塞人進(jìn)去,可他沒想過把自己塞進(jìn)去??!要知道三天之內(nèi),僅派出一支部隊,清查兩只糧道,這是人能完成的任務(wù)嗎?!!而且看李玠那意思,竟然是他來負(fù)責(zé)?那豈不是說要是陳晗玩砸了,就要他來分鍋嗎??。↑S滿元只感覺眼前發(fā)黑,一陣冒金星,嘴里也苦的說不出話來。
剛想爬起來再掙扎一下,但誰料在他呆愣的這段時間,李玠就已經(jīng)敲定了此事:“好了,既然大家都默認(rèn)了,就這樣吧!”但與之相對的,陳晗卻是眼睛發(fā)亮,李玠將軍出手就是不一樣!沒把楊凌元扯下來,她雖然遺憾,但也知道或許就這樣了,能讓世家派吃個小虧,也算她厲害了。
但陳晗萬萬沒想到,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李玠將軍居然還能把黃滿元給扯進(jìn)來。
高啊高,想起李玠將軍之前看她和李望舒的那幾眼,陳晗悟了!她又看了看如喪考妣的黃滿元,輕輕笑了笑,向上管理嘛,她最會啦!至此,所有事情基本都已經(jīng)敲定,李玠也以“天色已晚,自己年老體弱,需盡早休息”為由,將所有將軍都趕回自己的營帳了。
黃滿元和他派系的人話都沒出口,就吃了個閉門羹。
無奈之下只得狠狠瞪了陳晗一眼,而后倉皇離去。
而陳晗則是心情舒暢的回到自己的營帳,轉(zhuǎn)身就操心起了自己那寶貝蛋軍隊。
她問陳澤:“我們的軍隊已經(jīng)進(jìn)城駐扎了嗎?可有何缺漏之物?家屬安排下去了嗎?”陳澤有條不紊的一一回應(yīng):“李玠將軍給咱們的軍隊特批了條子,現(xiàn)下士兵皆已在城外臨時軍營處駐扎,上午您未歸時,洛伊伊姑娘帶了不少的人,已經(jīng)將軍屬們接過去了。
屬下被李將軍召過去,還未來得及去看一眼。
”陳晗點頭,她剛剛出營帳就已經(jīng)想到了搞掉黃滿元的計策,那就是拖!如果沒有無人機(jī),這個任務(wù)絕對就是完不成的,而黃滿元在這種情況下會做什么呢?陳晗輕笑,他會不會在巨大的壓力下出盡昏招,她真的很感興趣呢。
第二天。
陳晗先去了洛伊伊那里,黃滿元本來就放了人監(jiān)視她,見此頓時急眼,決定要派人把他抓回來,但很無奈,他遇上了長公主的人。
“我家公主有令,此處已被殿下臨時征用,實驗朝廷大策,閑雜人等不得靠近!”長公主身邊的婢女衣著富貴逼人,配以她高高在上,就連下巴尖都要揚(yáng)上天的姿態(tài),格外令人不爽。
黃滿元派來的人只得壓下怒氣,細(xì)細(xì)的與眼前這個小丫頭片子解釋:“我家將軍是來找陳晗陳監(jiān)軍的,只要……”“管你找誰,都不許進(jìn)去,”婢女都未聽他說完,就是一個斷然拒絕,“我家長公主殿下有令,你是要抗旨不尊?”對面的士兵露出怒容,小發(fā)了一下雷霆:“長公主殿下的意思就是圣旨嗎?”婢女仍舊高昂著頭,說:“我何時說長公主殿下的意思就是圣旨了?這是你說的!我不過只說了“抗旨不尊”四個字!而我家長公主殿下得圣上憐惜,特賜“假黃鉞”之權(quán),其令可稱“懿旨”。
你現(xiàn)在反對……怎么,你是對陛下的圣意有不滿?”“你,你簡直強(qiáng)詞奪理,你……”看著前面的鬧劇,陳晗站在窗邊淺淺勾起唇角。
背后突然有人出聲:“若是看夠了,就過來陪我手談一局。
”陳晗大大方方的轉(zhuǎn)過了身,看向李望舒,笑著說:“竟是不知火燒到眉頭了,秦國長公主殿下還有如此興致?”李望舒莞爾一笑,手上一邊擺弄著棋子,一邊回答了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這不是自然之理嗎?”陳晗順勢坐在了她對面,挑了挑眉說:“是應(yīng)如此,但沒幾個人能做得到吧?”李望舒漫不經(jīng)心的撥弄著一邊的棋奩:“哦?所以比如呢?”陳晗笑了起來,溫溫柔柔的吐出了一句話:“比如,契丹已經(jīng)知曉我軍此次出征的路線?”李望舒手上驟然用力,棋奩竟是被他一下打翻在地,嘩啦啦的棋子散落遍地,黑白交雜,恰如此刻他的心情,莫名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