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年的遭遇,杜妍芷當(dāng)真是恨得心都滴血。
她是工部尚書府的嫡女,本來無數(shù)人求娶,偏偏看上了當(dāng)時還是鎮(zhèn)國公府的陳家庶子,但進(jìn)門以后,生活卻不如意。
婆婆借口正室半年無所出,硬是塞了娘家一個侄女做妾,還放言長子為世子,欲讓一個妾壓到自己頭上。
杜妍芷深恨鎮(zhèn)國公府的荒唐,當(dāng)時身懷有孕卻被氣暈,險些流產(chǎn),娘家的幾個哥哥為此,還曾經(jīng)專程上門撐腰。
可到底這是鎮(zhèn)國公府,爵位的承襲還是自家說了算,杜家只能為妹子險些流產(chǎn)一事討公道,卻沒法干涉人家家事。
杜妍芷一氣之下,為了不讓爵位落入庶子之手,便誰也未告訴,只將生下的長女充作兒子養(yǎng)大。
可是看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陳晗,杜妍芷淚珠滾滾而下。
若早知是一場空,何必費(fèi)這一遭事,還叫自己的孩子痛苦。
她正傷心著,便聽外間不斷有雜聲傳來,本就煩躁的心里更像是添了把火一樣。
杜妍芷皺著眉看了過去,怒聲道:“什么東西,也敢在此時吵鬧,拉出去打板子!”“嘩啦啦。
”好似回應(yīng)著她的話一般,一聲花瓶的脆響從外面?zhèn)鱽怼?/p>
杜妍芷本只是想出口氣,但聽到這挑釁一般的聲音后,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憤怒。
如今她還是這侯府的主母,就有人敢如此放肆了嗎!她瞪過去,只見一群仆婦氣勢洶洶的闖了進(jìn)來。
為首的那個中年婦人更是挑著一雙吊梢眼,面容尖酸刻簿。
正是老太太錢碧荷身邊倚重的陪嫁心腹——李嬤嬤。
她撇了一眼病床上的陳晗后,竟是一句關(guān)切的話都未說,轉(zhuǎn)而把目光盯在杜妍芷身上。
“夫人,老太太有請,還得請您跟我們走一趟了。
”杜妍芷冷著臉,一動不動。
那中年婦人見狀,臉色一沉:“夫人這是要違抗老太太的意思嗎?”杜妍芷仍是一言不發(fā),只是拿出帕子為床上的少年拭了拭汗。
“碧荷,有大膽的狗奴才不僅闖進(jìn)世子的房間,還砸碎了花瓶,驚擾了世子的病情,拖出去打二十棍,發(fā)賣了。
我東平郡公府,不留這沒規(guī)矩的東西。
若是老太太問起,便說是我這侯府主母下的令。
”那中年婦人聽到這番意有所指的話,臉色忽青忽白,一絲怨毒之色閃過,但又不敢做什么,只得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一個仆婦被拖出去。
杜妍芷挑眉看向那一圈仆婦,直看得她們一副噤若寒蟬的樣子方才罷休。
她動作緩慢的起身,擺足了架子,正眼都未給那仆婦一個,只自顧自的吩咐身邊的婢女:“走吧,也去看看老太太有何事,要吩咐我這個媳婦了。
也不知是不是看我們娘倆不順眼,要趁著晗兒病重,把我們母子趕出府逼死,好給賤人們騰位置。
”說完,她雙手合十,說:“阿彌陀佛,但愿佛祖保佑,老太君可千萬健康著,別有什么萬一,看不到心想事成的那天。
”這番話陰陽怪氣又暗含詛咒,聽得那仆婦暗自咬牙,又沒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