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小聲,但這一圈人、包括一邊的百姓,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陳晗故作威嚴(yán)的訓(xùn)斥了陳澤:“怎么說話呢?怎么能這么說柳參將呢!”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她,一邊的百姓原以為陳晗是個好官,沒想到竟也為貪官說話,十分不忿。
就聽到了陳晗接下來的話,“你只要欣賞大宅子和美人就夠了,可柳參將勞苦功高,又要費(fèi)心裝點(diǎn)府邸,又要努力搜刮各地的美人,要考慮的事情就多了!”又是一陣哄堂大笑,百姓們也為這陰陽怪氣的一番話,笑了個倒仰。
柳源臉色又青又綠,看著陳晗的目光簡直要噴出火來,恨不得一把手撕了她。
陳晗怕怕xiong口,驚慌的問:“柳參將這是作何眼神,我好怕怕哦。
是了,我只夸了柳參將的“考慮”,還沒夸柳參將的文采呢!”說著,她也學(xué)起了柳源之前的動作,搖頭嘆腦道:“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說完,陳晗還學(xué)著他當(dāng)時的語調(diào),重重的嘆了口氣,拉長了聲音說:“唉,民脂……”還沒等她說完,臉色在赤橙黃綠青藍(lán)紫,七個顏色中來回變換的柳源,就咬牙切齒的大喝了一聲:“夠了!”而后迅速轉(zhuǎn)身離開,一邊的狗腿子也跟著一起退場,但那步伐飛快,人人都低著頭,甚至恨不得扯一塊布來遮一遮面容,就怕路邊的人記住了亂傳,帶累了自己的“清譽(yù)”。
陳晗其實(shí)很想叫住柳源,告訴他自己還沒有給他的文采點(diǎn)贊,但想了想這個贊在對方看來可能不太禮貌。
至于他們逃跑時一路狼奔豕突的儀態(tài)嘛,陳晗將手搭在眉骨邊做了個棚子,這或許就是另一個不太禮貌的提醒了,還是蒜鳥蒜鳥。
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陳晗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善良,并嘆息著柳源這好像玻璃一樣的心防。
一遍又看見了孫海康,她挑起眉,假笑著問:“孫太守這是也要和在下交流一下文采嗎?”嚇得孫??颠B連擺手,都晃出了殘影了。
天爺啊,求你將這個閻王收了吧,什么好人能經(jīng)得起他折磨啊。
殺又殺不得,搞又搞不死,這日子真是一天都沒法過了!孫??稻芙^了陳晗發(fā)來的文采討論請求,并迅速風(fēng)緊扯呼。
慘遭青州全體官員霸凌的陳晗只得無奈的搖搖頭,再次嘆息起他們頭頭的玻璃心。
真是!她還沒玩盡興呢??!沒玩盡興的陳晗在街道上漫步,她沒忘記自己那個從財(cái)務(wù)上摸清幕后組織的設(shè)想。
那天她派了人去徐家,徐家倒也誠懇,雖然沒說出什么信息,但是直言了林家乃是孫??邓幼o(hù),他們并不敢去打探底細(xì)。
只給了陳晗一本賬簿,上面記載了林家每月在徐家店鋪中采購的物資明細(xì),也算是盡力了。
畢竟不能要求人家做的太多嘛。
陳晗坐在醉仙樓二樓,斜對角就是林家玻璃鋪的大門,自打臉了送上來的反派柳源以后,這云城再沒有人敢管她。
陳晗一天的時間都泡在這里,就是為了大致對林家的出貨有個底。
她總感覺有點(diǎn)不太對頭,就算皇上沒起疑心,沒調(diào)青州軍隊(duì),那青州也只有三萬兵,幕后之人怎么敢保證,北面的契丹幫他取得皇位以后,會愿意乖乖的退出中原?有五胡亂華、五代十國的先例在前頭,他就不怕再來個天下烽火、狼煙北望?!到時候別說皇位要分人家一半,連現(xiàn)在的生活質(zhì)量都保不住,恐怕就連小命都是個問題。
如果換做陳晗,她是萬萬不敢這么浪的。
所以她還有一個猜測。
青州四面環(huán)山,柳源威脅士兵時,脫口便出“盜匪”二字,連思考的時間也沒有。
陳晗向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這些當(dāng)官的,所以會不會是這附近真的有一只盜匪呢?還是一支精兵強(qiáng)將、兵馬豐足、糧食滿倉的盜匪,那種表面上,就連青州軍也沒法剿滅的盜匪。
或者,換個稱呼更合適。
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