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事談完了,接下來就是私事了。
李望舒白皙的指尖執(zhí)了一枚黑子落在棋盤正中央,黑玉制成的旗子更襯得那指間溫潤如玉,晶瑩剔透。
“聽聞先鎮(zhèn)國公昔日在軍中也是叱咤風云的一番人物,只是可惜了我年輕,也未曾得見一面,不能與這樣的當世人杰手談一局,當真是遺憾了。
”陳晗一開始有點茫然。
先鎮(zhèn)國公,誰?后來一抹靈光閃過,,才想起來自己父親承爵時是降等了的,原先爵位在原身爺爺那里就是國公位。
思及李望舒剛才的話中深意,她當即笑道:“祖父的確是個英雄人物,只是我們這些后輩不成器,怕耽擱了他老人家威名,輕易不大敢提的。
”陳晗頓了頓,看了一眼李望舒毫無波動的眼神,她自一旁收好的棋奩中夾出一枚白子。
雖說對圍棋不算擅長,但到底也是會的,還曾在無聊時與自己對弈過。
她一遍試探著下了一枚白子,一邊故意緩了一下語氣說:“不過我倒也是的確向往祖父風范的,也想體會一下他老人家口中的軍中袍澤之情誼呢。
”李望舒聽后挑了挑眉,隨手落下一子,他原本以為是陳晗拒絕了分享人脈的交易,但聽他這話還有活口?他默然不語,等著陳晗提條件。
陳晗仔細思考著眼下的局面,將來她要去上州作司馬,那在朝堂上便無人為她說話了,杜家外祖或許可能幫她說上一兩次,但次數(shù)多了絕不可能。
而她是肯定要大干一場的,免不了有人在旁邊吹耳邊風。
但若是能和李望舒綁定戰(zhàn)略合作關系,那情況可就大不一樣了。
你確定要和人家愛的親親小棉襖比吹耳邊風的能力?笑死,陳晗根本不懼好吧。
所以她得想想,怎么能把這尊大佛綁到車上。
光是介紹人脈是不夠的,畢竟經營著經營著,這人脈說不定就成了人家的。
這也是她現(xiàn)在還不太想帶李望舒,去見陳家軍中人脈的原因。
其實李望舒一張口陳晗就明白了,但陳家積累的人脈到渣爹手上基本上就算是完了,畢竟渣爹那副德行,誰會信任他?而一個武勛,你沒有能力,又有哪個屬下會來投效呢?所以陳晗的計劃是要先打出威信,至少在這些武將眼中,她陳晗應該是能庇佑手下、爭奪利益的主將才行。
所以不能輕易放長公主去見他們,但也不能拒絕。
她可還想著以后出事了能有長公主幫忙救急呢!于是,陳晗獅子小張口,隨便扔了一枚白子,說:“說來,臣這些時日與長公主也是頗為投契,但一想到以后長公主殿下進了朝堂,而臣久遠京中,就覺得萬分不舍呢。
”李望舒驚異,黑子在指尖來回翻動,他表面上好似在看著眼前的棋局,實際早已魂游天外,在思考陳晗此番用意。
。
敘舊?可這時正是提條件的時候。
那就是打感情牌?可他還沒提條件吶。
他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這時,李望舒聽到了陳晗的下一句話:“若是能結為密友,時時來信,互通有無,那想必就是好事一件了。
”李望舒恍然,原來是想讓他通報消息?那沒問題!但他還心有疑慮,繼續(xù)問:“哦?可我聽說愛卿外家,可也有一位談得來的表弟呢。
”陳晗心中雪亮,說:“外家是外家,但殿下進了朝堂以后,不是也需要臣這樣一個朋友,在您苦悶之時為您紓解,使您暢懷嗎?”所以不是通報消息,是要結為盟友!但這就要好好思考一二了。
李望舒將黑子舉到眼前,仔細把玩,一邊還在口中問她:“本殿下是需要有個排解憂愁的人,但……”“咚”地一聲細響,他將棋子扣到棋盤之上,似笑非笑的問:“黑玉價高,且只此一家,本殿下當然要掏錢,但似乎石質黑子眾多,為何本殿下一定要買一家的呢?”陳晗絲毫不慌,立刻白字跟上,說:“那當然是因為這家的有別家沒有的好處了!”“哦?”“因為別家做好幾家的生意,甚至和您的對頭做生意,但一家有一家的好處,那就是格外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