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遠真的做了手腳,面對突然上門查賬的自己,就算掩飾得再好,多少會有些不自然。
可剛才李遠的反應(yīng),坦然得像只是接待了一位普通客人。
劉輝看葉飛不理會自己,心里也開始泛起了嘀咕。
“一點都不慌,難不成真是我想多了?”
葉飛沒說話,走到靠窗的展柜前,假裝看里面的東西。
李遠這反應(yīng),太自然了,自然的反倒讓人心里發(fā)沉。
是真的坦蕩,還是早就準備好了應(yīng)對的說辭?
葉飛心里還正想著,李遠便拿著賬本從里間出來,雙手遞到葉飛面前。
“都在這兒了,你看看?!?/p>
葉飛接過賬本,指尖剛碰到紙頁,就聽見李遠笑著補充了句。
“這季度是有點淡,主要是上游的料子漲了價,我沒敢進太多好貨,熟客們挑不上滿意的,大單子就少了點,我正想這兩天找你匯報呢,看是不是調(diào)整下進貨渠道?!?/p>
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連劉輝都忍不住看向葉飛,眼神里帶著點“或許真的是誤會”的意思。
葉飛翻開賬本,目光落在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上,一頁頁往后翻。
流水記錄得整整齊齊,每筆收入都附著客人簽名的小票存根,支出項也附上了收據(jù),連進貨時的貨運單都按日期夾在里面,乍一看挑不出半點錯處。
“上游料子漲了多少?”
李遠愣了一下,隨即回答道:“比去年漲了近兩成,成色稍好點的都拿不到貨,我上個月去趟原產(chǎn)地,那邊的礦口管得嚴,料子出得少,價格自然就上去了?!?/p>
“嗯?”
葉飛指尖停在一頁進貨記錄上。
“那這筆進地獨山玉,價格怎么倒是比上季度低了些?!?/p>
李遠臉上的笑僵了一瞬,又很快化開。
“害,獨山玉是小眾貨,行情沒那么穩(wěn),偶爾有批貨急于出手,價格就能壓下來點,我想著多進點平價料,吸引些散客,彌補下大單子的缺口?!?/p>
這番話滴水不漏,連劉輝都沒找出破綻,只是眉頭依舊擰著,顯然沒完全信服。
葉飛合起賬本,面帶笑容看著李遠。
“賬本做得挺細?!?/p>
“應(yīng)該的,你放心,我肯定把賬算清楚,要不要我?guī)憧纯葱碌降呢??有塊翡翠原石,我看著成色不錯,正打算切開呢?!?/p>
“不用了,我就是隨便看看,你們忙吧?!?/p>
葉飛剛準備轉(zhuǎn)身,眼角余光卻突然瞥見李遠張了張嘴,像是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