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禾韻從床上醒來,照舊坐到了梳妝臺前,困頓尚未消去,她用一只手輕輕按著眼角,閉著眼睛喊道。
“巧知,跑哪里偷懶去了?還不快來為我梳洗。
”一雙手撫上了她的頭發(fā)。
那雙手的動作輕柔,動作卻比平??焐喜簧伲添崨]有多想,自顧自的說起話來。
“今日不知是怎么了,總是有些頭暈,你一會兒去藥房給我取些藥來。
”她感覺到那雙手掠過她的耳鬢,從桌上拿起了一只釵子,輕輕插在了她的頭發(fā)上。
平日里梳完頭發(fā),巧知就會去給她拿要穿的衣服,今日卻沒有那樣做。
插完釵子,那雙手就順著她的頭發(fā)一路向下,隨即放在了她的雙肩。
這絕不是一雙女子的手。
禾韻一下睜開了雙眼,眼中一片清明。
她眼神凌厲的向鏡中人看去,卻發(fā)現(xiàn)站在她身后的,居然是她多年未曾謀面的長子。
云修澤將自己的期待和忐忑隱藏的很好,他只是關(guān)切的問道。
“娘親可是病了?何不直接召醫(yī)師前來?”見禾韻只是盯著他不說話,他抿抿嘴,心中又多了兩分不安,但還是有些強顏歡笑的說道。
“娘親你看,子竹給你梳的頭發(fā)好不好看?是不是比巧知姐姐還要好上一些?我專門學(xué)來要給娘親梳的,娘親可喜歡嗎?”聽他這么說,禾韻才注意到自己的發(fā)髻,的確是很襯她的樣式。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心軟,但還是緩和了一些表情。
“你在這里做什么?我不是跟你說過”“要像您、像根竹子一樣,才可以出來。
”男子肖母,鏡中的兩人分明有著一樣的眼睛。
云修澤搶先打斷了她的話,他悶悶的放下雙手,往后退了兩步。
“您可以看看,我是否已經(jīng)達到您的期待。
”母子兩人之間具是沉默,隔了有一陣子,禾韻才從妝匣里翻出一對耳鐺,對著銅鏡,一邊戴一邊說。
“去武場。
”云家,武場。
云修澤站在最中心,對面是專門請來的府中的長老。
他是諸位長老中身手很不錯的一位,就算放出去,也稱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此時卻讓他跟一個半大不大的孩子打,哪怕是府中的少主,也難免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長老很是遲疑,他皺著眉向禾韻請示道。
“夫人,我知您是望子成龍,但少主還是個孩子,實在是過于年少,若要尋人切磋,大可從護衛(wèi)試起,刀劍無眼,若是老夫親自動手的話,就算收著力氣,恐怕也容易傷到少主??!”武場邊的禾韻顯得尤為冷酷,她抬手示意長老不必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