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始終怕和沈家鬧得太僵,所以無論沈哲熙做出什么,我都顧念大局沒什么過分的回擊。
直到時曜寒出現(xiàn)在我身邊,我逐漸有了底氣,開始清算以往的一筆筆賬目。
和沈哲熙徹底撕破臉那天,我原以為會引來家族的問責,畢竟沈家在北城也算有頭有臉。
但時曜寒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有事我擔著”,便讓法務部連夜整理出終止合作的法律文書。
看著他在文件上簽字時利落的筆跡,我突然意識到。
從前那個凡事都要權衡家族利益的宋安寧,好像正在慢慢消失。
婚后第一個月,我要處理城南地塊的競標。
董事會那群老狐貍暗示我該給三叔的關系戶讓路。
我捏著標書猶豫時,時曜寒正窩在沙發(fā)上看財經(jīng)新聞。
他頭也沒抬:“在想什么?覺得得罪三叔會影響季度財報?”
我沒說話,他卻合上平板走過來,指尖點了點我面前的文件:
“宋安寧,你手里握著項目評估報告,數(shù)據(jù)顯示那片地給城西設計院能多創(chuàng)造三千萬利潤。你是宋氏的掌權人,不是給親戚擦屁股的工具?!?/p>
他的眼神凌厲,像把刀劈開我慣常的猶豫:
“怕什么?你有這個實力做對的決定。”
那晚我最終在董事會上否決了三叔的提議,看著他鐵青的臉色,心里竟有種久違的暢快。
時曜寒在會后給我發(fā)消息:“做得好,晚上給你做宵夜?!?/p>
而和他相處越久,我也越發(fā)現(xiàn)那些關于“花花公子”的傳聞荒謬得可笑。
他會在凌晨三點還對著電腦改方案,會把國外進修時記的厚厚幾本筆記拿給我看,甚至能隨口說出東南亞幾個新興市場的貿易壁壘。
有次我無意間看到他手機里的未接來電,備注是“某財經(jīng)報主編”。
他隨手劃掉:“那個人總想讓我回應那些說我‘靠交際、組局上位’的謠言,懶得理?!?/p>
我反問:“為什么不解釋?”
那時他正在給買給我的玫瑰花修剪枝葉,聞言笑了笑:
“起初我也試圖辯解,我也去證明自己并不是他們所說的那樣的人。”
“可是有些人既然已經(jīng)選擇了冤枉你,又怎么可能會去聽你的辯白呢?”
也是那時我才想到。
他有能力,有魄力,所以自然而然也有很多流言蜚語。
不如他的人把那些怨念都投射成骯臟的利刃,朝他身上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