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毙煲劳^也不回。
剛過七點,正是上海晚高峰時期。市區(qū)內路段擁堵,十幾公里的路,開了一個多小時。
趕到茉莉說的醫(yī)院,匆匆停好車,徐依童連電梯都沒工夫等,一口氣爬上了四樓。
推開消防通道的門,徐依童腳步一滯。
這一層怎么是兒科?
護士坐在咨詢臺后,看到有人來,站起來問:“你找誰?”
“我”徐依童喘著氣,四處環(huán)顧。
“這里!這里!”茉莉在不遠處揮手。
徐依童忙迎上去:“怎么了?余戈呢?沒事吧?”
“小點聲?!避岳虺读顺端?,“你別急呀,余戈人沒事,先過來,我慢慢跟你說?!?/p>
“那你在電話里說的這么嚇人干什么?”徐依童也是服了。
“是很嚇人呀!”茉莉帶著她穿過一條走廊,“今天我小侄子發(fā)燒,我哥出差去了,我閑著沒事就陪我嫂子來醫(yī)院,你猜怎么著?!?/p>
徐依童站定,驚恐:“發(fā)現(xiàn)余戈有私生子了?”
茉莉翻了個白眼。
她拽著徐依童來到拐角處,鬼祟地蹲在大盆栽后面,給她指了指:“你看。”
徐依童順著望過去。
走廊的另一端,好一堆人,卻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陣營。在他們中間,有個發(fā)福的中年男人煩躁地不停踱步。
左邊是位傷心欲絕的中年婦女,要不是被人扶著,估計得就地暈厥。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有個小孩在里頭哭聲尖銳,喊著疼。
右邊,一個穿黑裙子的女人安靜地坐在長椅上,臉色慘淡薄弱,余戈穿著黑色的襯衫長褲,就在她身旁,兩人都是一言不發(fā)。
徐依童細看了幾眼,“那個小姑娘好像是余諾誒?!?/p>
“你弟女朋友?”
“對啊!”徐依童本來想發(fā)消息給陳逾征,但是打開微信,發(fā)現(xiàn)上次給他發(fā)的消息,他隔了四五天竟然還沒回,她又不想理他了。
“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
就在兩人交頭接耳時,遠處的事態(tài)忽然失控。
中年婦女爆發(fā)出嘶啞的氣音,指著余諾,吼道:“不小心?你不小心?你看他摘照片,不能好好跟他說話嗎?他才幾歲?他懂什么?”
因為聲音大,隔得老遠,徐依童也能聽到個大概。這段罵街里,普通話和本地方言輪番上陣,間或夾雜著‘小綜?!ㄐhusheng)、‘有娘桑么娘養(yǎng)額小亞總’、‘夕果斗(賤骨頭)’等等戳脊梁骨的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