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澍冷淡幽微的目光透過一層薄薄的鏡片,落在對面自始至終都未見絲毫情緒起伏的男生身上。
“你出去要做什么?”
他像是問周自謙,
又像是……問多年從未走出這棟大樓的自己。
“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指什么?!?/p>
白澍看周自謙就像看年輕時的自己,雖聰慧,卻也過于執(zhí)拗,且不堪一擊。
“你出去是想見那個女生。”
他甚至不想提葉珂的名字。即使她姓葉,但她同時也有著趙金杰一半的血脈,這讓他感到不悅。
周自謙面上瞬間籠上一層暗色,“這和你沒有關(guān)系?!?/p>
“是沒有關(guān)系,但你想聽一聽我的意見嗎?”白澍道。
…………周自謙背對著玻璃幕墻站立的姿態(tài)沒有任何變動,他沒有出聲。
白澍轉(zhuǎn)身大步走到咖啡機(jī)前,低下頭,手法熟練地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咖啡馥郁的香氣飄散出來。
他背對著周自謙,在夕陽即將沉落的時刻,喝著這杯明顯濃度過高的咖啡。如同一位年輕的研究員,生活除去咖啡,便是做不完的實驗,分析不完的數(shù)據(jù),日復(fù)一日,枯燥而乏味。
當(dāng)然,單從背影看,他也確實很年輕。挺拔硬朗的身材,一點也不像一位年屆五十的男人。
但他方才所說的……已是近二十年前的事。
“你覺得你能贏過李重言嗎?”
“這個社會很殘酷,你的基因等級在你出生時便已注定,你是弱者,是注定會輸?shù)哪且环健!?/p>
“或許還有其他人?!?/p>
白澍笑得和順輕淡,讓人難以想象二十年前,他曾經(jīng)歷過那樣的折辱——被趙金杰踩在腳下,雙手十指在地上摳挖出一道又一道滿是仇恨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