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嬤嬤一愣。
其實沒有皇上明確的吩咐,她哪里敢拿過來。
可皇上又不想讓娘娘知道是他答應(yīng)的,這就為難了。
她過去小聲勸道:“娘娘其他的不要,在枕頭底下藏幾本書吧?!?/p>
“皇上不常來,老奴在外頭給娘娘放風(fēng),皇上一來老奴就咳嗽。”
席容煙看著鐘嬤嬤,怎么就這么機靈呢。
她低頭在書里找了找,其實這時候已經(jīng)沒什么可挑揀的了,有本消遣已經(jīng)應(yīng)該知足了。
她找了兩本,其余的東西讓鐘嬤嬤都拿走,別讓魏祁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
高義去給魏祁稟報席容煙讓鐘嬤嬤將東西都拿出去的時候,魏祁依舊一句話不說,沒有情緒的臉上,又淡了幾分。
席容煙早上干嘔了那一趟,一上午都不怎么舒服,她脫了鞋,將身子縮著坐在一起,又看著窗外出神。
冷風(fēng)從窗外灌進來,席容煙心里想著應(yīng)該快要下雪了。
去年這個時候,她還是很高興的。
府里很熱鬧,已經(jīng)開始忙活著準(zhǔn)備年貨了。
母親也忙著給她置辦嫁妝和做衣裳,她整日在大嫂屋子里逗小侄子,偶爾天氣好,又出去暖洋洋的曬一曬。
席容煙真想回到那個時候。
鐘嬤嬤看席容煙的情緒不好,在旁邊小聲道:“娘娘看看書吧?!?/p>
席容煙才想起來自己枕頭底下還藏了兩本書,又讓鐘嬤嬤給她拿過來。
魏祁之后連著好幾日都沒來過,席容煙一整日就呆在貴妃塌上看書。
上午看書消遣,中午用完膳就小睡一會兒,醒了再在內(nèi)殿里一個人走一走,天黑了就沐浴又往榻上去。
臨睡前再看幾頁書,日復(fù)一日就這么消遣。
只是席容煙這些日又忽然反胃的厲害,白日里都難受的很,只有夜里才有一些胃口,一整日精神都不大好。
這夜里沐浴完,席容煙靠在軟枕上,面前放了一碟山楂糕,手上拿著書,時不時咬一口。
她看書看得正入神,忽然聽見外頭傳來鐘嬤嬤的咳嗽聲,席容煙一愣,看著屏風(fēng)外靠近的身影,忙將書塞到了枕頭下頭。
魏祁進來的時候,看到席容煙靠在床頭,手上拿著一碟山楂糕,一只手拿著一塊正往嘴里送。
那唇邊沾了一點紅色的碎屑,黑亮的眸子往他身上看過來,那目光倒像是他打攪了她一般。
魏祁皺眉。
他最不能明白的就是席容煙不懂服軟。
前世也是,她應(yīng)該明白自己對她最是心軟的,卻從來不懂一絲絲的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