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進俗樂教坊去同溫秀棠敘舊,本是同族姐妹,關心一二罷了。至于敘舊,且不說溫明棠本人同溫秀棠沒什么交情,便是原主,記憶中對溫秀棠這個族姐多的也只有搶珠花、搶裙子、在長輩面前爭寵這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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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菜魚(一)
不是所有姐妹關系都是和睦的,倒也不必強求。
看了眼俗樂教坊,溫明棠轉(zhuǎn)身離開,隨意尋了間小食肆吃了午食,又逛了逛街,買了些可能用到的食材,溫明棠才回了大理寺。
她不在的時候,阿丙同湯圓的事情做的不錯,待她回來,還特意多留了一碗冰粉與她嘗嘗,得了溫明棠的夸贊后,兩人更是高興不已。
溫明棠看著面前歡喜的阿丙同湯圓,揉了揉湯圓頭上的團子髻,略略歇了一歇,便去公廚準備暮食了。
今日暮食紀采買送來了不少黑魚,說是莊子那邊撈上來的,給大理寺公廚做暮食用。
溫明棠便同阿丙和湯圓將那幾十條圓滾滾的黑魚拖到井邊一人一條開始殺魚。
三人正低頭忙活,是以自也沒有注意到身后不遠處的院子口,劉元和白諸正在院子口向他們這邊望來,眼神復雜。
“回來了,在殺魚呢!”劉元說道,看著女孩子手里一柄刮鱗刀正在刮魚鱗,手下動作干脆利索,不過轉(zhuǎn)眼的工夫一條數(shù)寸長的大黑魚身上的魚鱗便被刮干凈了,而后便是殺魚處理了。
看著女孩子握著手里的刀一刀橫過,分離肉骨,而后抬手,轉(zhuǎn)眼的工夫?qū)Ⅳ~肉片成大小厚度相仿的薄片,手中工夫之嫻熟,叫人嘆為觀止的同時卻又莫名的想到了午時的時候,她手里一把剔骨刀反殺兇徒的情形。
劉元打了個哆嗦,忽道:“廚子……廚子中還當真是藏龍臥虎呢,先前那個藏匿了多年的連環(huán)兇徒……”
話未說完,便被白諸打斷了:“這怎的一樣?那是個殺人的兇徒,溫師傅卻是個弱質(zhì)女流,是個可憐人呢!”
劉元看了眼白諸:“溫師傅當然不是胡亂殺人的兇徒,可弱質(zhì)女流……還真不見得吧!”
白諸道:“溫玄策當年樹了不少敵,且都以小人居多。眼下溫師傅才出宮不久便有人派死士追殺了,那在宮中,有人給句交待,她在里頭受的絆子會少?”
女孩子不吭聲,不代表她在掖庭的日子就真的好過了。甚至,比嬌滴滴的富貴花溫秀棠的日子怕是更難熬。畢竟,她可是溫玄策的親生女兒。
“她能全須全尾的安全熬到出宮,明面上受女官照拂,沒有被明著下絆子,可比起明面上的手段,私下里的手段更可怕,宮里頭突然少個一兩個人有什么奇怪的?”白諸說道,“沒有從干支衛(wèi)那里學來的一點手段保命,她能不能活到出宮還當真不好說!”
正殺魚的溫明棠耳尖動了動,隱隱聽到“干支衛(wèi)”三個字時,本能的抬頭,向聲音的來源望了過去。
見正說話的劉元和白諸閃到了院墻后,女孩子笑了笑,復又低頭繼續(xù)殺魚了:她從成為這個溫明棠開始,便日復一日的做著那個恍若預警一般的夢,怎敢當真如尋常文弱女流一般亂跑?自然早早就開始尋保命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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