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她總覺著這詞安在他身上透著古怪。
“那你如今留在宮中,是想要什么?”阮窈抬起眼,疑惑地看著他。
裴璋吻去她唇角的水漬,低笑了一聲。
“我只想要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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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尚早,阮窈還蜷在被子里一動不動,裴璋便披衣起身了。
蕭衡死得荒唐,蕭寄作為守在洛陽城的皇子,如今只覺得愧疚,鐵了心要去為先皇守陵。
先皇子嗣凋零,連公主也沒剩下幾個,從前的廢太子重又被人所提及,卻并無人知曉他的蹤跡。
如今何氏雖伏誅,可大衛(wèi)遠遠說不上太平。外郡仍有流寇作亂,白焱教余孽未清,更遑論三皇子又逃了出去。
山河百姓都需撫恤與休養(yǎng),總要有一位新君站出來安定人心。
裴璋記得與蕭衡最后幾次深談,并非不曾看出老皇帝眼中悔意。當年一怒之下廢黜的太子,本該是位仁厚的儲君。
若非孝心過重,又何至于會在為亡母選陵地一事上受人暗算。
今日起了大霧,偌大的皇城浸在濃霧中,殿閣旁早早便點起宮燈。
裴璋剛踏下馬車,便有宮人踉蹌著急急上前來:“城外有急報!”
“何事?”
宮人顫聲答道:“三皇子逃去雍州的途中……被白焱教所截住,架在柴堆上……祭了火神?!?/p>
裴璋面色平靜,低眸撫平衣袖上的折痕:“將三殿下的死訊去冷宮告知給太后?!?/p>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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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務理畢已近申時,裴璋回去尋阮窈,侍女卻說她在重云房里。
清晨的霧氣早散了,今日天氣晴暖,春色釀得正是稠濃。
窗欞與房門敞著,他側(cè)目掃到屋中情景,步子隨之一頓。
重云重傷未愈,仍是倚坐在榻上。而阮窈坐在一旁,手里還端著一碗冰食在吃,笑得眉眼彎彎,正同他說著些什么。
“窈娘?!?/p>
裴璋緩步而入,溫聲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