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頁）

聽見這話，徐醫(yī)師不再說什么，這才去為阮窈診脈。

她腹中一抽一抽地痛，有些像是癸水，卻又并不完全一樣，黏膩的熱流也讓她知曉應當是流了不少血。

阮窈這會兒仍抱著一絲僥幸，不愿也不想去相信自己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娘子前次癸水大約是在何時？”

她動了動唇，根本就回答不出來。

從前就不準，這幾個月又一直變故不斷，她還當是自己操勞太過，從未往身孕上想過。

裴璋就坐在一旁，見她一臉迷茫，手指上的骨節(jié)都攥得凸起來。

阮窈被他盯得心里發(fā)虛，可一想到過往那些事，她也止不住地惱恨，猜測著答道：“一兩個月之前吧。”

這答與不答，并無二樣。醫(yī)師正皺眉，裴璋就冷聲開了口：“不必聽她說。前次應當是在五月初八前后。”

徐醫(yī)師不便檢查血跡，本想讓人去找個女子過來，誰想裴璋一言不發(fā)就坐上床榻，用被褥將她裹住抱在自己懷里，再背過身去解她衣帶，查看褻褲上的血漬。

阮窈掙扎了幾下，可也知曉如今沒有別的法子，只能懨懨任他擺弄。

醫(yī)師聽完后，看了裴璋一眼，低聲道：“娘子這是小產(chǎn)了，”他猶豫著說道：“娘子脈象細弱，恐怕連日來吃得過少，又肝郁氣滯，憂思過甚，以至于母體羸弱……”

兩個人頓時都呆愣住。

“我一直在服用湯藥……”阮窈先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喃喃說著：“徐醫(yī)師，我從前還問過你，你說我用的那種避子湯即使幾日沒喝，也不會立刻就失效?！?/p>

為何這樣久都沒有，偏偏那一回就有了身孕。

聽見她的問話，徐醫(yī)師卻避開了眼，沒有看著她，很快又干巴巴地解釋道：“湯藥也未必百靈百驗，又或者是娘子那時候吃了些旁的吃食，故而影響藥效……”

覆水難收，他很快轉(zhuǎn)開話頭，又說了些什么，大抵是這胎月份尚小，她身體的底子也算康健，服藥排出淤血再慢慢調(diào)養(yǎng)就是。

裴璋一直沉默不語，徐醫(yī)師見他沒說什么，便急急退下去配藥了。

腹中仍在隱隱作痛，阮窈不斷想著這些事，心中忽然對自己過往的行為生出某種后悔來。

倘若這孩子沒有自行離開，再過上一段日子她興許不得不生下來，在這亂世中，一個女人帶著沒有名分的稚子，更要比眼下艱難數(shù)倍。

可腹中的小生命已經(jīng)不在了，且算得上是懂事，并沒有害她歷經(jīng)性命之憂。

“放開?！彼那槭植缓?，伸手去推身后的人，手像是觸到了一塊寒涼的冰，一動也不動。

阮窈還要掙扎，手腕卻緊緊被裴璋攥住。他死死地盯著她，漆黑的眼里甚至帶著幾絲癲狂，xiong膛也急劇起伏著，嗓音里是從未有過的嘶啞。

“你腦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裴璋滿目都是那片猩紅的血，盯得久了，他眼前也只剩濃郁的血色，腦子里一陣陣的發(f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