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誓“我兄長不會娶你”
阮窈心里猛地一顫。
這是在叫她嗎?可自己并不識得這個聲音。
于是她沒有回頭,只拿眼睛緊緊盯著大門外,幾乎快要忍不住想要拔足狂奔的沖動。
然而很快,她就被兩名家仆攔下,斥她道:“你耳聾嗎?四公子讓你慢著……”
阮窈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心頭仍然縈繞上一股不祥之感。她只恨自己不能生出一雙羽翼,身體卻不得不轉(zhuǎn)回去,繼而把頭壓得更低,掩飾住眸中的惶急。
裴四公子走到她面前,隨后,一道意味不明的涼涼目光由上至下,似乎在打量著她。
“你是花行的匠人?”他嗓音清潤,聽上去年歲并不算大。
“是。”阮窈低聲應(yīng)道。
她從未見過這裴四公子,甚至連此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曉。其實除去九曲齋中的人,旁人理應(yīng)都不識得她的臉才對。
可即便如此,阮窈還是下意識地感到不安。
只聽面前人忽地說道:“你把臉抬起來?!?/p>
“是……”阮窈面色有些發(fā)白,但還是緩緩抬起頭。
飄忽的雨絲逐漸變密,她望見一張眉目俊逸的面容,輪廓隱約與裴璋有兩分相似,正皺眉望著她。
而令阮窈呆愣在原地的,卻是此刻正立于四公子身側(cè)的另一名華服貴女。
裴嵐目露驚疑,顯然也認出了阮窈,不由呼道:“是你……”
“阿姐認識她?”裴琪聽了,更覺得狐疑,緊盯著她,又問道:“你好大的膽子!莫要再想誆騙我,你究竟是誰?”
阮窈心里激靈了一下,察覺到他目光下斂,也下意識低頭望去。
她方才換了外衣,但里衣仍是自己的。只是這外袍寬大,又因為走動而被積水沾shi,竟隱隱透出內(nèi)里刺繡華巧的衣緣來。
花行匠人自不會身穿這樣的里衣,這裴四也太過眼尖了!
他語氣驟然變得嚴厲起來,四周仆從也面面相覷,不明白發(fā)生了何事。
“兄長如今正病著,若是有歹人蒙混進府……”
阮窈手心里出了一層冷汗,shi滑滑的。
她極為害怕九曲齋的人會追過來,若自己這回跑不掉,又被裴璋抓回去,興許會像在山寺那時一樣被關(guān)起來,再不得見天日。
“裴琪,這女子應(yīng)當是九曲齋的人……”裴嵐見他話語凌厲如刀,不由開口解釋了一句。
“九曲齋怎會有女子?”裴琪一愣,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很快,他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面打量阮窈的面孔,眸光也隨之變得古怪起來。
她急得眼珠子直轉(zhuǎn),可她卻沒有任何法子,一但想到自己可能會被重新送回去,阮窈一咬牙,低聲哀求裴嵐:“裴娘子,我們曾見過的,你知曉我只不過是個普通人,絕非是四公子所說的歹人。求你發(fā)發(fā)慈悲,讓我走吧……”
她神態(tài)十分楚楚可憐,眉眼也低低垂著,哀切不已地望著裴氏姐弟。
裴嵐沒有說話,二人目光交匯了一下,裴琪漸漸醒過神來,眸中閃過一抹詭異的光亮,“去歲中秋,兄長因為一名女子而受了家法……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