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尖重又充盈著淺淡的苦藥味道,兩人連發(fā)絲都狀若親密地纏在一處,像是整個人都被他緊密地裹住了。
“倘若你想知道,那么我不在洛陽的這些時日,便要乖順些?!彼恢谙胧裁?,嗓音似乎比往日要溫和幾分。
“待我回來,再說于你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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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璋走后,宅院里的日子便顯得更為沉靜。
秋意一日比一日濃重,院中落葉沉沉,侍女們時常執(zhí)帚掃葉,除去輕微的沙沙聲及鳥鳴,好似連光陰都暫時凍住了。
端容公主著人送過來一些吃食,阮窈面色如常地接過,回房后四處翻找,繼而在食盒的底部發(fā)現(xiàn)一封簡短的書信。
這信是霍逸親筆所書,他果然不曾忘記那日曾應(yīng)答她的話。
阮窈讀信的時候,手指將紙張攥得很緊,連指尖都因為用力而泛著白,隨后她出了許久的神,燒掉了信箋。
她嘗試過許多法子,可這些侍女依照裴璋的意思,從不
肯離她的身。
有一回夜里,她好不容易翻窗爬出來,
愿賭交吻
黑影動作很快,阮窈尚未來得及喊出口,就先被他捂住嘴,并伸手示意她噤聲。
借著幾縷清幽的月光,她睜大眼看去,重云神色急切地蹲在她的床榻前,面上蒼白如紙,唇側(cè)沾著猩紅的血跡。
瞧見血,阮窈立即清醒了大半,下意識便想起身,這才驚覺自己四肢綿軟得像攤水,凝不起氣力。
他抬手將什么東西喂給她,然后動了動唇,嗓音壓得極低,“走?!?/p>
她借著他的手勉力爬起來,喘了兩口氣,又被他拽到了臥房另一側(cè)的窗下。
重云手臂微微發(fā)抖,連托舉她的身子都顯得費力,二人頗為狼狽地翻下窗,所幸沒有發(fā)出什么較大的動靜。
夜已三更,唯有宅院東側(cè)的廂房內(nèi)時不時閃過凌亂的火光和腳步聲。
值夜的兩名侍女正倚靠著門廊而睡,渾然不覺庭中變故,一動也不動。
月光照出幾個黑衣人的半截身影,似是正穿梭在房中搜尋著什么,間或還低聲交談了兩句。
阮窈腳步踉蹌,見了這一幕面色更是發(fā)白,當下卻不敢張嘴多問,只是跟著重云往宅院側(cè)門處逃。
正小心翼翼跨過門檻,她后脊骨忽地一涼,緊接著眼前閃過一絲青色的寒芒。
重云一聲不吭猛把她往身后拉,森涼的利刃幾乎是擦著皮肉從她頸間而過,令她周身的汗毛霎時間倒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