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窈醒來時,只覺后頸僵痛得要命,忍著睡意伸手揉了好幾下。
見裴璋早已醒了,她便也睡眼惺忪地起身,跟在重風(fēng)身后出去洗漱。
“季娘子為何……
娘子還好嗎?“重風(fēng)面色驚疑不定,從頭至尾打量了她好一會兒。
“睡得脖子痛……”阮窈小聲嘀咕,“還做了一夜沒頭沒腦的夢?!?/p>
她逐漸醒過神,很快聯(lián)想到裴璋夜里驚悸,掐她脖頸的事,“重大哥這般問是何意思?”
重風(fēng)眸光閃了閃,卻不愿多說了。
難不成裴璋一到夜里就發(fā)瘋?阮窈狐疑地揣度,琢磨著非得想法子去問問他究竟害了什么病不可。
洗漱好后,她正欲回去找裴璋,剛巧就在廊下遇上了拿著藥囊的醫(yī)士。
二人迎面對上,阮窈十分客氣地同他見禮。
她衣衫并非侍女,又獨自在玉泉院中走動,那醫(yī)士興許猜度她身份不同尋常,連忙也回了一禮。
阮窈出言關(guān)心裴璋的病情,兜兜繞繞說了好大一圈,直將這醫(yī)士頭都繞得有些暈。
他并不知情,自然也不覺得這病有何不可說,便告訴了她,“裴公子此回的熱病,是因花斑癬而起?!?/p>
“花斑癬?”阮窈疑惑道。
“聽聞公子服食了從前未曾吃過的花餅,應(yīng)當是因此物而脾胃相斥,故而內(nèi)熱上蘊,膚上起了數(shù)片紅疹……”醫(yī)士壓低了嗓音。
阮窈微微張著嘴,愣了好一會兒。
玉笄不論如何……也不該是這樣
洛陽什么好東西沒有,何況裴璋出身高貴,阮窈也算有自知之明,送吃食不過是怕他會忘了自己,所以借機時常去他面前露下臉,從不覺得裴璋真的會吃。
故而知曉此事后她總?cè)滩蛔∫l(fā)笑,心中又隱隱有幾分自得。
世人口中的裴長公子高高在上,不但吃了她親手做的小食,且還一不小心吃出了花斑癬來。
這事說到底與她并無干系,阮窈自小身強力壯百無禁忌,是裴璋自己弱不禁風(fēng)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