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數人中,唯有謝郎體貼風趣,待她又疼惜,是最適合做夫君的人選。
阮窈正想得入神,一雙微涼的手掌撫了撫她的額頭。
“可好些了?”裴璋溫聲問道。
思緒驟然被打斷,她心中有些不耐煩搭理他,便只輕哼了幾聲,又更向他懷中鉆了鉆,作出一副困頓的模樣。
二人肌膚相貼,她的唇無意拂過裴璋的頸窩,繼而感到攬在她腰間的手微微一緊,他的鼻息也變得略有些粗重。
他們沿路多在船上,臥房也是分室而居,即便偶爾會有親密之舉,最多便是擁抱或輕吻,再不曾出格過。
可他這樣的呼吸聲,阮窈卻是不久前曾聽過的。
她下意識便有些慌亂,伸手就想去推開他。
可裴璋的手掌卻將她攬得更緊。
“莫要亂動?!彼斫Y動了動,還是沉聲在她耳畔低低說道。
見他再無多余的動作,阮窈這才順從地不吭聲了,輕輕點了點頭。
終歸是在馬車之上,想來他也不至于這般輕佻狂浪。
*
馬車約莫駛了兩個時辰,最終在一座邸宅前停下。
也不知這兒是洛陽城中的哪一處,四下幽靜無聲,墻外的翠竹倒是疏落有致,卻絕非是世家豪族的正門。
阮窈當然知曉裴璋不會將她帶回去,只能強忍著心急小聲問他道:“這是哪兒?”
裴璋神態(tài)自若地拉著她的手,緩步將她帶進了院中,“往后你便在此處住下?!?/p>
她只得順從著他,匆匆掃視了一圈四周。
入目處除去黑白二色,唯有院角植了些蘭、竹,十分素雅。踏入主居后,內中則置著書架、畫案、琴桌,仿佛連桌椅都浸染了墨香。
此處的侍女顯見得也與瀘州宅院里的不同,眼瞧裴璋帶了一名女子回來,神色仍是恭謹而鄭重,毫無半絲要窺探的意思。
這兒……想必是裴璋的私宅了,卻不會是她要一直待下去的地方。
故而阮窈沒有太多觀覽的興致,只是有些不安地去扯裴璋的衣袖,“那公子也會住在這兒嗎?”
“若是無事,我便會來此?!币娝@般依賴的模樣,他面上并無不耐煩,而是略微沉吟了片刻,“府中尚有事務需要處理,你有何需要,同使女說即可?!?/p>
“那我能夠去城中游逛嗎?”阮窈心念急轉,作出一副撒嬌的情狀,搖了搖他的袖子。
裴璋任由她黏糊,并不阻止,只是用漆黑的眼眸看著她,“待我閑暇,便會陪同你外出?!?/p>
這便是不允她自由出入的意思了。
阮窈呼吸一滯,不由得攥緊了手,暗暗咬牙,在心底里憤憤咒罵了他兩句。
誰想他忽然微微俯下身,氣息陡然間與她拉得很近。
她余光仍能掃見屋外明麗的天光,不由愣了愣,這才發(fā)覺二人說話的間隙,外圍的侍女早就退下了。
阮窈立即就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只能萬般無奈地如往常一樣踮起腳,仰著臉去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