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逸既也在這船上,酒宴如何能去得……倘若當(dāng)眾鬧出什么事來,任她巧舌如簧也不能兩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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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窈一直等到夜幕低垂,料想舫中已添酒開宴,才起身想要推門出去,也好先行回住處。
屋子里并未點燈,略顯的有些昏暗。身后的窗子忽地一聲響,一個黑影瞬時間便攀了進(jìn)來。
她猝不及防地驚叫了一聲,抬手便想推門逃出去,下一刻就被這闖進(jìn)屋的人抱了個滿懷。
“救——”阮窈才喊出半個字,嘴便被他捂住。
來人的衣上有極淡的酒氣,及熟悉的清冽松木香。她鼻子很靈,瞬時間就意識到了抱著她的人是誰。
霍逸顯然也意識到自己被認(rèn)了出來,于是微俯下身,貼在她的耳旁,低低說了句,“不許出聲?!?/p>
阮窈無奈點頭,含糊著向他求饒,“郎君,我知錯了……”
“我問你?!彼麑⑺纳碜影庹p手?jǐn)堊∷难?,像是要把她嵌進(jìn)懷里,“你如今同裴璋是什么關(guān)系?”
二人身體相互貼合,四周一片昏暗,阮窈能望見霍逸亮得驚人的眼瞳,正目光灼灼地盯住她。
“他救過我一命……”過于親密的觸碰令她不禁蹙眉。
阮窈小聲答著話,伸出手想要推開他。
霍逸冷笑連連,手掌上的力道更加重了幾分,絲毫不肯松,“那我呢?我于你就不曾有過救命之恩嗎?你若是知恩圖報之人,也該先報我才是!”
“痛、好痛……”她有意細(xì)細(xì)吸了口氣,把三分的痛喊成八分。
他聞聲卸去力道,雙手繼而軟了幾分,嘴上卻惡狠狠說道:“你知不知道,裴氏家風(fēng)嚴(yán)明,他不但無法娶你,便連妾室都不會納。你不愿嫁給我,竟甘愿去為他做外室?你當(dāng)真是瘋了不成?”
“我……我有我自己的原因,你莫要管我了……”阮窈蹙著眉,語氣中帶上了懇求,這一回并未再說謊話。
霍逸扯了下唇,看上去全然不信,也并無耐心和她辯下去,沉聲道:“你先跟我走?!?/p>
阮窈如何肯,眼見服軟無用,二話不說便抬手推打他。
可霍逸是武將出身,二人力氣太過懸殊,他簡直像座巍峨的山,被她打到仿佛也不覺痛,反倒冷笑出聲。
扭扯中,屋外廊道的另一端忽而響起了腳步聲,由遠(yuǎn)至近,越來越清晰。
來人不止一個,為首之人的步伐聲猶為沉穩(wěn),阮窈最是熟悉不過。
她心跳得一下比一下重,慌亂之中忙不迭攥住霍逸的衣袖扯他,“你、你快走!”
他卻輕嗤了一聲,長眉微挑,仿佛遇見了什么極有興味之事,身量一動不動。
不輕不重地叩門聲很快響起。
“窈娘?!迸徼霸谕鉁芈晢舅?,隔著道門,仍打得她的耳朵一個激靈。
阮窈死死咬著唇瓣,心中惱怒至極,暗恨霍逸此人當(dāng)真臉面都不要,更絲毫不顧及她的名節(jié)。
裴璋雖則性情清冷,卻到底有著君子的做派和修養(yǎng),哪會這般死纏硬磨,就是不肯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