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發(fā)冷,眼里密布的血絲幾乎連為蛛網(wǎng),無端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去查?!?/p>
*
始作俑者并不算難找。
那攤主被審了兩日,只吐得出一句話,道是月前招過名勞工,可他不等領(lǐng)工錢便辭掉了活計,銷聲匿跡了。
再問下去,那勞工辭活之日——也恰巧是阮窈最后一次踏足冰酪鋪。
裴嵐被捆至暗室時,正是三更。
她連日輾轉(zhuǎn)難眠,右眼狂跳不已。
朦朧中再一睜眼,只見身前一盞青燈搖曳,而自己手足被縛,身下是shi冷的地磚。
“堂姐?!迸徼爸敝倍⒅暮诘难垌钊绾?,嗓音卻輕飄飄的。
她喉間驟然一緊,嘴唇顫了顫。
見裴嵐面上霎時褪去所有血色,裴璋似笑非笑:“毒從何來?”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既還喚我堂姐,擄我來此又是何用意?”她額上漸漸有冷汗?jié)B出。
裴璋緩緩蹲下身,面孔在燭光下只顯得溫潤??伤恢g,竟恍惚生出正在被毒蛇所凝視的錯覺。
“你不該留那幫工一條命?!?/p>
她指尖幾乎要掐入掌中軟肉,一顆心死死墜了下去。
——那日整理裴筠遺物,她在機(jī)緣巧合之下,竟于秘庫偶然搜出一方暗格。
格中藏有……藥。
裴嵐不識得此物,便暗中拿去給醫(yī)士瞧。輾轉(zhuǎn)得知這是十分罕見的胡毒,解藥也幾乎絕跡。
“是為崔臨?”面前人唇角頗為譏誚地勾了勾。
裴嵐意識到他并非是在等她承認(rèn),而是早已……洞幽燭微。
不知為何,她一直僵直的脊背緩緩松下。
裴嵐仰起臉,同樣直勾勾回望他,忽地低笑起來。
“摯愛飽受痛苦……而你卻束手無策。這滋味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