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窈從未覺得他這般滾燙過,這種熱意最終也使得她起了某些可恥的變化。
他不是鎖。
可她就是逃不掉。
樊籠饒了我吧……
聽著耳畔愈發(fā)粗沉而難耐的喘息聲,阮窈心中逐漸警鈴大作。
他還剩幾分清醒?
她無法猜測(cè)。
二人緊密地相貼,直至最后一刻,阮窈的不安隨著他的異樣而愈攀愈高。
幾乎是下意識(shí)的,她心中鬼使神差,忽然重重推了裴璋一下。
他嘴唇仍貼在她的耳廓旁,隨后猝不及防地悶哼了一聲。很快,某種古怪的味道飄進(jìn)了阮窈的鼻間。
她面紅耳赤地掃過衣衫上的臟污,只覺再多看一眼,自己整個(gè)人便要燒起來,登時(shí)僵硬不已地又去推他。
然而裴璋不肯松手,且用了極大的力氣,不容置疑地又把她拽回懷里。
待到呼吸漸漸平定,他嗓音微啞,沉聲問她:“……為何要躲?”
躲?
阮窈愣愣聽著,只覺著她從前定然是瞎了眼。
恐怕在這世上,不論是何種事,此人都可一本正經(jīng)地問出口,絲毫不羞不臊。
她掙了掙,手腳卻軟綿綿的,只能被迫倚靠著他。
“我不想生孩子,”她疲憊不已地閉了閉眼,原本沸騰的怒火也被迫因這番磋磨而澆熄?!拔遗峦础?/p>
許是渾身都疼,雖說她知曉裴璋掌控欲極強(qiáng),卻顧不得這么多了,此刻連與他虛與委蛇也覺著萬分倦怠。
誰想他聽得此話竟一言不發(fā),只拿那雙幽沉的眼直勾勾地望著她。
他眸中欲色并未全然褪去,眼尾還泛著微紅的水光,可眸底仍像是一池深潭,似乎能隨時(shí)將她吞沒。
阮窈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卻總覺得他又要發(fā)瘋。
如今自己猶如這江上風(fēng)雨飄搖的孤舟,搖搖欲墜,找不到絲毫能夠停腳的地方,說不準(zhǔn)哪日便要落得個(gè)粉身碎骨的下場(chǎng)。
她竭盡全力也難以壓下心底的恐慌與不安,還是忍不住哭出聲來,眼淚砸落在他的肩上,發(fā)出輕微的啪嗒聲。
“饒了我吧……”
倘若淚水可以滅火,她寧可一直哭下去。
裴璋目光更沉,他不是頭一回見到她的狼狽,此次卻終究不同。
眼前人的臉孔像是被暴雨打過的梨花,一片shi漉漉的白,眼睛和鼻尖紅紅的,發(fā)絲還沾著水,凌亂地貼在臉頰上。
惹人憐愛,卻也難以抑制地令他感到幾分煩躁,似乎自己正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罪責(z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