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卸去幾分力道,想聽一聽她會說什么。
阮窈抓住他的手,艱難地咳了一陣,哀聲說道:“是……我是騙了你……但我阿爹和阿兄是被旁人所構(gòu)陷的,自然不能就此認(rèn)罪。而我孤身一人,實在是走投無路才出此下策,更不曾有過害人之心?!?/p>
她又流下淚來,睫羽止不住的顫抖,“我也當(dāng)真不曾認(rèn)出沈介之,他和阿兄常在軍中,又何來故交情熱……”
“而王、王生……”她眸中掠過一抹恨意,張開嘴急急喘著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他分明是個chusheng?!?/p>
阮窈渾身都在發(fā)顫,卻仍像他們在燕照園的那一夜,帶著討好努力想要貼近他。
裴璋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繼而又想起自己尚在靈山寺時,王家人所刨找出來的那具尸首。
頸間的木簪入肉三分,痛痛快快,利落無比。
她絕非柔弱可欺,反而恰恰擅長于用這具溫軟的將仇敵纏繞至死,像是志怪話本上某種類似美人蛇的精怪。
蛇頭如美人,下半身卻是滑涼的蛇尾,使人為其皮囊所悅,而忘卻其皮下的劇毒。
見他久久不語,眼前人更為驚慌無措。
她的紅唇不斷開合,又沾上了眼淚,泛著濡shi且瑩潤的水澤,“不要殺我……”
裴璋喉間忽然生出一股熱意,灼得他心神不寧,須得做些什么。
而他的身體在這一刻,已然先行做出了決定。
他用手扣住她的后腦,俯身對著這惑人的唇舌重重吻了下去,令她無法再口出誘言。
他早就說過,這世間凡事皆有代價。她敢對自己撒下這般荒誕的謊言和承諾,就合該承擔(dān)相應(yīng)的后果。
阮窈猝不及防地承接他的唇,可與其說是纏綿悱惻的吻,倒更像是某種掠奪與刻記。
扼在她脖間的手,改為了掌住她的后腦。而裴璋的五指深深攏入她發(fā)絲的縫隙中,仿佛她的頭顱與頸子都成了他的掌中之物。
他的唇舌泛著潮shi的涼意,侵入她的牙關(guān)后,隨之略顯生澀地在她口腔中交纏。她舌尖無處
可避,只能被迫回應(yīng)著他的啃嚙或舔吮。
二人的唇齒纏綿很快引出陣陣羞人的水聲,裴璋貫來寒涼的呼吸也逐漸升溫,仿佛并不打算停下,更不會止于此。
阮窈腦中一片空白,渾身僵硬不已,半點親吻的柔情蜜意都不曾有,反倒覺得他的舌像一條陰shi的蛇信子。
她前一刻近乎以為自己會死在他的掌下,此刻卻又被吻得險些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