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璋不以為意,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沉默了一下,并不理睬她旁的話,而是輕聲道:“昨夜……算是我欺辱你嗎?”
“你……你要不要臉!”
見阮窈羞惱得臉色漲紅,他忍不住皺眉,終究還是讓了步,緩緩起身。
離開營帳的時候,裴璋側(cè)目瞥了一眼仍然坐在床榻上的人。
阮窈咬著下唇,也瞪了他一眼。
瞧見她眼中的懊惱,裴璋心里忽地生出一股煩躁,連袖口里的攥著的手指也不由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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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軍隊又要預(yù)備啟程,用早膳時,阮淮忽然皺了皺眉,問阮窈道:“阿窈昨夜可有聽見什么動靜?”
她呼吸都停了一拍,也不知道自己阿兄在指什么,下意識就匆匆瞟了眼另一邊的裴璋,很快又若無其事道:“昨夜下了雨,阿兄怕是夜里睡得不沉,聽到了帳外的雨聲?!?/p>
裴璋聞言,只是垂著眸,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昨夜的確未曾睡好?!比罨慈嗔巳囝~角,也不知在想什么。
阮窈說起些旁的事,將話題岔了過去。之后也不知怎的,她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一眼裴璋。
阮淮這回注意到了,眸光接著便是一沉。
牽馬的時候,他把阮窈叫過來,低聲同她說道:“阿窈,你到底是名女子,待到了盛樂,便莫要再隨軍,我會為你在城中找一處住宅安置下來?!?/p>
“自然是好?!比铖狐c頭,她原本也是這么打算的。
阮淮猶豫了一下,又勸說道:“我瞧你似乎并不中意霍將軍,可裴璋此人也并不可托付。你相信兄長,這世上好男兒千千萬,你千萬莫要犯傻?!?/p>
“阿兄的意思,我都明白?!比铖褐獣运菗?dān)心自己,連忙說道:“如今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我對他絕不可能有心思……”
話音未落,她便好似聽到一聲短促的冷笑,可四處望了一圈,又未曾見著人。
直至阮窈瞧見停在樹后的馬車,立即住了嘴。
熱病“就當(dāng)是我喝醉了”
想及方才那聲冷笑,阮窈幾乎開始猶豫著是否也騎馬算了。
然而還不等她上馬,光是瞧見韁繩,便覺得腰臀隱約又痛了起來。更莫說一夜冷雨初停,迎面而來的風(fēng)里尤帶著shi寒的水汽。
阮窈踟躕不定,直到阮淮疑惑地問她出了何事,她才只好硬著頭皮像以往一般上車。
換作往日,裴璋早就等在車門旁,自然而然伸出手臂扶她,今日卻沒動靜。
她也不吭聲,一手提著裙子,另一手緊緊扶住車壁就往車廂里面爬。
裴璋坐在車里,似是正在低頭翻看與戰(zhàn)事相關(guān)的公函。聽見動靜,他掀起眼簾,一雙漆黑的眸向她看來,薄唇微抿著,瞧不出情緒。
阮窈知曉他因著昨夜與方才的事不悅,不禁心里犯嘀咕,也不肯開口先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