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雪青色衣衫的女郎立于廳堂內(nèi),細(xì)眉緊蹙,正同一名錦衣男子理論著什么,半絲也不肯讓。
“酒不過是癡蠢之人借以逃避事實(shí)之物?!迸缮ひ舫领o,緊緊盯住她稱為大哥的男子:“若大哥不聽勸誡,執(zhí)意如此,便先同我回去,待與嫂嫂和離之后,溫氏任隨你去!”
侍從也聽得直皺眉,在話語聲中去喊了沈介之過來。
二人本就是摯友,一別兩年未見,舊日默契卻仍在。
阮淮來不及久敘別的事,而是強(qiáng)壓著焦急,同沈介之說道:“阮窈失蹤了!”
另一邊也恰好話音剛落,紫色女子怔愣了片刻,仿佛聽見了什么極為古怪的話,一時間側(cè)目向他們看來。
多慮春閨夢里人
阮淮的聲調(diào)并不高,溫頌怔愣過后,又不禁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可這些事如今與她再無干系,她只是循聲看了一眼,緊接著,又將目光收了回來。
溫辭自知理虧,原還忍著,直至她連和離的話都說了出來,不禁忍無可忍地冷笑了一下:“小妹此話著實(shí)難聽,即便是我愿意和離,難道慧娘就肯嗎?”
溫頌聽了,卻只是淡聲道:“兄長只要愿意,便一切好說。總歸母親也不忍見嫂嫂明珠蒙塵,倒不如就此一別兩寬,她也可另擇良人,何苦要為你耽擱大好年華?”
“你……”溫辭面色氣得鐵青,連拳頭都攥緊了,盛怒之中竟對她抬起了手。
沈介之離得稍近些,眼明手快,立時上前攔下了他的手。
“溫公子,”他嗓音也沉了兩分,低聲道:“對女子動手,實(shí)非君子所為?!?/p>
“你放開我——你好大的膽子!”溫辭氣急敗壞地罵了兩句,卻掙不開沈介之的手。
溫頌面露痛色,眸中閃過幾絲失望,卻仍是半步也不退,緊緊盯著他。
溫辭被她這般看著,最終還是泄了氣,頹喪不已地別過臉。
“我回去便是?!?/p>
沈介之這才不慌不忙放開他的手,道:“得罪了?!?/p>
溫辭憤憤不平地拂著袖,面色一陣青一陣白:“頌?zāi)铮愕降资俏颐妹?,又身為女子,今日這番大鬧能落得什么好處?落入旁人耳中,人人都要謗議你行事強(qiáng)橫,反倒壞了名聲?!?/p>
“都不過是些虛名罷了?!睖仨炆裆届o,沉默了一會兒后,才輕聲說道:“大哥不再繼續(xù)荒唐下去,才是最要緊的。”
溫辭盯了她片刻,臉色更為難看,轉(zhuǎn)身就拂袖離開了。
眼見著自家兄長總算被勸了回去,溫頌舒了口氣,眉間掠過一絲歉意,緊攥著衣袖的手指也慢慢松開。
“多謝沈郎君。我今日帶著人來此,原是想使計震懾兄長,卻不想陰錯陽差鬧了番烏龍,倒連累你白費(fèi)了功夫?!?/p>
“不過是誤會一場,娘子不必言謝?!?/p>
沈介之說完,側(cè)目看向回避在旁的阮淮,再想著方才他說的話,心念一動,低聲道:“還請溫娘子留步……”
他比旁人更為清楚阮窈曾經(jīng)的處境,及她與裴長公子之間欲說還休的瓜葛。溫頌既是裴璋表妹,又與裴氏沾著些親故,說不準(zhǔn)也知曉些什么。"